刘安来到县衙时,县中听说了新任县令便是刘安的官吏都已经在县衙等候刘安。
吏一般是没有任职期限的,甚至有不少关系硬的吏老后会把自己的职位传给子辈。
因此涿县不少在任的吏,在公孙瓒还是涿县县令时便知道刘安这号人。
也知道他与公孙瓒关系匪浅,与前任县令郭渊的关系亦不错。
而且刘安在涿县修建庄园,大肆收纳灾民,可以想象,其财力亦非寻常。
除此之外,刘明南北商路打开,夏侯兰售卖的‘辣料’也都在世家豪门之间传开。
若非必要,涿县这群人精似的世家豪门,是绝不愿与刘安交恶的。
因此才造成了刘安去年前往九原上任,与此时在涿县上任的落差。
总之一句话,拳头才是硬道理,只有实力足够的人,才会得到别人的尊敬。
来到县衙,刘安与一众官吏稍作应酬后,便进了内堂,准备等贾诩到了之后,将涿县的情况与其说明,等他给出筹划。
在内堂稍坐了片刻,一盏茶还没喝完,贾诩便在亲卫的带领下进了内堂。
刘安示意贾诩在案桌对面坐下,将自己得到的情报说与贾诩后,问道:
“先生以为,下一步当如何走?”
期间亲卫来报,常觉之父常封在县衙外求见,刘安让其等着,便继续与贾诩商议。
贾诩胸中早有计略,刘安问完之后紧接着便回道:“既然那常封正在县衙外,明公等会不若假装有宽恕之意,试探一番县中官吏的态度,正好找出那些与常家交好之人。县吏的态度,亦可进一步代表其家族的态度,如此明公便能找出部分藏在暗中的敌人。”
“嗯。”刘安明白贾诩的意思,他若假意宽恕常家,那站在常家那边的人必会趁机进言求情。
顺着贾诩的话,刘安确认般的道:“找出这些人后,将其记下,之后再想办法暗中各个击破。”
“不错。”贾诩赞同的点头,刘安十六岁的年纪,能有如此清晰的思路,也正是贾诩看中刘安的原因之一。
见到贾诩点头,刘安放下心来,带着贾诩吕布等人回到客堂。
之前那些官吏都还没走,县中下人知礼的为其上了茶点。
除此之外,还又来了一些陌生的面孔,想来是之前没来得及赶到县衙的。
在刘安走进客堂的瞬间,原本低声交谈的众人顿时噤声。
而坐于左侧第三位的一名老者,看到刘安后,立刻离席,上前拱手拜道:
“草民常封,见过刘县尊。”
此人看年龄已过不惑之年,在这个时代已经算得上老人,而且犯下常觉之罪未定,若无法定为谋逆之罪,那常觉之罪与常封便无关联。
按照这个时代的习俗,刘安即便尊为县令,对待老者,也要抱有一定的尊敬。
子曰:“吾十有五而志于学,三十而立,四十而不惑,五十而知天命,六十而耳顺,七十而从心所欲,不逾矩。”
不惑之年,指的是年龄超过四十之后。
刘安忍下心中对常封之辈的恶心情绪,和颜悦色的走上前,扶起常封道:“常老乃是长者,不必多礼。”
常觉站直身后,再次对刘安抱拳,言辞恳切道:“小儿有眼不识泰山,冒犯到刘县尊,此乃老夫教子无方之过,老夫愿代子受过,还望刘县尊能够对小儿从轻发落。”
说到最后,常觉老泪纵横,竟弯腰作势要跪在地上祈求刘安。
好在刘安眼疾手快,快速上前扶住常觉,才没让他跪在地上。
不然被有心人添油加醋传出去,刘安的名声就要染上污点。
扶起常封,刘安满脸纠结的叹了口气,常封见刘安似乎有些松动,便不再强跪,而是等待刘安的决定。
刘安转头环视客堂四周,犹豫的问道:“诸君……以为如何?”
右侧第二位一名青年出席,对刘安拱手道:“常觉对县尊不敬,确当严惩!然常老年事已高,仅此一子以延宗祀,还请县尊看在常老面子上,留他一条性命。”
此人乃是涿县裕野乡豪强仲家家主仲春,如今在涿县任廷掾一职,督查乡事。
之前刚进入县衙,刘安与众人寒暄时,已经知晓此人姓名和职位,后来等待贾诩的功夫,又调查了一下担任县中要职的几名官吏,此人便在其中。
刘安余光瞥向常封,发现其对仲春投去感激的眼神,而仲春亦隐晦的与常封进行了眼神交流,刘安便确定了此人与常封乃是一丘之貉。
接着,坐于左侧中间的兵曹,路家家主路非也离席道:“下官以为,此间或有误会,那常觉并非鲁莽不知礼数之人,许是有人故意要害县尊,便刻意误导常觉,以致如此,望县尊找出背后之人,予以严惩!”
刘安听到此话,心中暗笑不已,这是要找替罪羊了啊!
当我刘安耳目不聪,无识人之明?
还是欺我年少无知,分辨不清是非?
出席之人并不在刘安调查的列表,看其座位位置,也知其并未居县中要职。
所以刘安并不知此人底细。
不过刘安已经暗暗记下此人,待会找人一问便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