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座位上一直没有起身的沈琦,目光在麻将桌上轻描淡写的扫视了一圈。
忽然轻轻笑了起来,“曹总,他说的没错,你是不是应该给我解释一下这第五张二万是从哪儿来的?”
随着她开口,现场的气氛瞬间变得凝重起来。
张禧珪赔笑两声,刚想上前打圆场,可话还没说出口,面前的麻将桌便让沈琦抬手就给掀了。
“姓张的,我拿你当朋友,你拿我当猪仔。”
“今天这地盘是你的,麻将也是你的,除了胡山炮我没抓到证据之外,你以为你们俩谁能跑的掉?”
俏脸已然满是煞气。
沈琦能跟五爷那样的袍哥坐在一个包间里,身份和地位自然不用多说。
要说她没有点偏门背景,打死张启凌都是不信的。
“误会!误会!”
“沈总这一切都是误会!”
脸上再没了刚见面时的风轻云淡,张禧珪额头上已是渗满了汗珠,“今天这局算是我拿错了麻将,台面上的所有钱都权当给沈总赔不是了。”
“改天我再选个黄道吉日,给沈总摆酒赔罪!”
冷冷的看着三人。
沈琦考虑片刻后撂下句狠话,“好,我等你的摆酒赔罪,在我没开口之前,你们最好不要尝试离开蓉城,要不然出点什么意外可别怪我每提醒过大家。”
说完,拿起挂在衣架上的大衣转身就走。
张启凌识趣的将所有钱都装在个袋子里,然后才不紧不慢的跟上了沈琦的身后。
待到两人从原路返回,再度坐上了那辆皇冠。
张启凌这时才开口道,“这场是杀猪盘,按照蓝道规矩,现场捉到他们出千至少要断指才行。”
很好奇她为什么这样简单的就放过了那三个家伙。
哪怕不断指,至少还能争取到更大的利益。
“规矩?”
轻哼着笑了出来,沈琦不知道从哪掏出支女士烟,“这个就不给你了,对你们男人的身体不好。”
“呵呵,你说要是大家都讲规矩的话,袍哥的五爷还有胆子来找你麻烦吗?”
张启凌沉默。
这话不中听,但却在理。
见他不说话,沈琦一边发动汽车,一边意味深长的说道,“其实我早就怀疑那个叫曹顺德的家伙,却没想到这是胡山炮跟张禧珪给我下的套。”
狠狠的抽了一口烟,然后姿态优雅的吐出烟圈。
显然今天的事情也让她吃惊不小。
若不是一时兴起带来的张启凌,她今天只怕不出个几十万,必然出不了门!
“那两个家伙在蓉城有点能量,想要生动他们不现实,不过现在既然被我拿捏住了把柄……”
“呵呵,接下来的事情就由不得他们了!”
美目中闪过一丝狠色。
能把生意做到现在这个地步,沈琦的背后必然是有所依仗。
对此,张启凌适时的选择了沉默。
这件事到现在他理应抽身出来,再往下的事他不想,也轮不到他去操心了。
“算上这个杀猪盘和赢的钱,一前一后下来,你今天至少帮我赚了大几十万。”
“按说平五爷的事也花销不了这么多,也不怕告诉你,现在你最大的麻烦是魏爷魏三。”
时间接近黄昏。
这条郊区的路上本就鲜有人至,沈琦才分心跟他说道,“既然你帮了我这次,我会出面尽量去把你的事情平了,但我不敢保证最后的结果会怎样。”
又长长的吐出口烟圈。
沈琦的言语间充满了对魏三的忌惮。
张启凌眉头微皱。
这种场面话明显不是他想要的。
眼角的余光看到了他的表情,沈琦微微一笑,“今天姐姐再教你个走江湖的大忌,就是喜形于色。”
“做人最好给自己留好足够多的底牌,否则让人一眼看穿,吃亏的永远是你。”
张启凌闻言愣住。
确实没想到沈琦会跟他说这些。
还不等开口,她便继续说道,“不过你也不用觉得我是在敷衍,只是你不太明白魏三在蓉城地位罢了。”
“按照袍哥会地位,五爷应该远在魏三之上,所以你明白他为什么会急不可耐的来给魏三出头了吗?”
轰隆的马达咆哮声,配上车窗外不断倒退的灯火霓虹。
张启凌也在终于在这个时候意识到了问题严重。
魏三没有亲自现场不是因为真的怕了他,而是在没有摸清楚底细之前,给自己留足了后路。
冷风不停的从车窗外倒灌进来。
吹在脸上如同刀割。
让张启凌感到前所未有的清醒。
“想抽烟就自己点,我车上没那么多讲究。”
“你的事情我需要去找人打点,光凭我的面子还远远不够,最迟两天内会给你给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