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天。
李沅上午守铺子,下午忙着四处看大宅,最后决定买下她现在所居的小院子,九百两,拿到房契和地契,她喜极而泣。终于在京都有个家了。
因为是外来户,她托经常来店铺买肉脯的一个差役,以薛槐序的名义在此立了户。
中秋节这天。
十里长街,灯火辉煌。
李沅牵着孩子逛街。
“娘亲你看,天上有好多你之前为爹爹放的祈福灯耶。”
李沅昂头,好漂亮啊。
“要是爹爹也在就好了。”小孩落寞的说。
李沅弯腰摸小孩的头:“灯飞得这么高,他看得见。”
“也对!”小孩想通后,又高兴的玩了起来。
李沅陪小孩逛完整条街,小孩才答应回家。
迈进小巷,一道高大的人影,立于小院门口。
小孩撒开李沅的手喊爹爹。
李沅无奈,想爹想疯啦?能看清个啥?是不是崔勉啊?正好她也想找他打听郭君柔的境况。
她走近才发现真的是薛槐序,尖叫:“啊!老薛~”她不敢置信道:“真的是你吗?我不是做梦吧?”
她撕扯他的胡子。
薛槐序一把握住她作乱的手,人皮面具带了几年,已经缺少弹性了,拉扯坏还得了?“是我。”
李沅触碰他的脖子:“是温的,是人,嘿嘿。”
薛槐序:“.......”还说不喜欢他,瞧她激动的。
李沅将人迎进院子:“你怎么回来了啊?怎么找到这儿的?你吃饭了吗?仗打完了吗?”
李沅吧啦吧啦一通问。
薛槐序眸光轻闪:“我偷跑回来的,今天团圆节。找了大半个城才找到你描述的这家院子。”
李沅:“......”这也太虎了,听着咋那么扯呢?前线打仗,他还能偷跑?
“她是谁?”薛槐序指着李沅身后的杏芽儿。
“我们家的一份子。”李沅说。“叫老爷。”
杏芽儿很开心,夫人竟然介绍她是家里的一份子。“老爷好。”
薛槐序眼角抽了抽,她竟然还买了个丫头,她真有本事。
小孩在外玩了半天,进屋不久就在薛槐序怀里睡着了。
薛槐序将人放到床上,李沅跟在后面,他转头一下子搂过来:“小沅,我好想你啊。”
李沅一把推开他,嫌弃道:“你身上有味道。”
“我去洗澡。”薛槐序抬手腕闻衣裳,确实有点汗味。他快步出了屋子,到院子里的井边打水冲澡。
李沅:“.......”
薛槐序冲过澡,就这么光着膀子进屋。逼得李沅后退的同时不得不看他,三十岁的年纪了,身形还如少年般单薄,沾上水的皮肤在烛光下泛着点点的光。
身材真不错。
她收回视线正色道:“家里有人的,你别乱来啊。我今晚让你住这里就是,你赶紧把衣服穿好,别着凉了。”她正好有很多话要问他。
“我没要做别的啊,赶路都快累死了。”她现在就是脱光了,他也没那个心思。
李沅:“......”
李沅梳洗好回来时,薛槐序已经将孩子挪到了最里侧:“小沅,赶紧歇息了。”
李沅犹犹豫豫,扭扭捏捏,脱鞋上了床。
被子盖上来,男人也随之凑近。
她抵着他:“你别挨那么近。”
薛槐序才不管她,他强行挤着她。“你找的这处宅子不错。院子里的槐树,你如何种活的?”
李沅不吭声,等薛槐序规规矩矩没有多于的动作,她才回话:“我自有我的法子。你偷偷跑回家,被逮到得杀头罢?”
“不会被逮到。”薛槐序语气肯定。
李沅问他鸽子的事。
薛槐序半真半假道:“说了你肯定不信,我能听懂鸟话,送信时沟通好了的。”事实上,是他在京都有眼线。
他甚至知道,她和狗皇帝的贴身护卫崔勉频繁来往。
崔勉的父亲,说起来是为他而死。
当年他被皇兄追杀,多亏对方拼死相救。
李沅不信也不行,毕竟小信鸽真的飞来了。“好吧,我信,你牛掰!”
“什么是牛掰?”
“额?”李沅暗道,你是不是故意的?“我给你的回信,你收到了吗?看懂了吗?”
薛槐序得意道:“当然看懂了,天天在家听小孩打算盘,哪能不明白?”他可不会说,他一早便掌握了法子。
但如果不是收到她的信,他也不会赶回来。
信里头那句,功名利禄乃身外之物,真的触动了他。
他本来是要造反的。
现在犹豫了。
他怕自己会失败,会失去她。
只听李沅又说:“我买了这座宅子,还存了九千多两银子,你看你能不能拿着钱,买通一些关系,免你服兵役呢?”
薛槐序抽回思绪:“我不想做缩头乌龟。”
天下兴亡匹夫有责。
怎可临阵脱逃?
再者,他还是要进宫的,他躲藏了三年,那么多人为他而死,总有要个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