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就是朝廷亏空的地方实在太多了。 大明财政对于农业税太过倚重,加上一点盐税或商税,最后的结果就是……即便各处都风调雨顺,边关安定,河道不需要修缮,大明财政也堪堪够用。 一旦地方上出现天灾人祸,或是朝廷有额外的开支,那府库就着紧,其结果必然会出现亏空。 一次两次还可以用未来的盐税等项目填补,结果就是这种亏空越积压越多,到了非要弥补的时候,就会变得异常困难,比如现在西北将士军饷一年能下发的三成不到,已经有了好几年拖欠,而官员俸禄也拖欠了几个月…… 「走吧,我陪你去跟孙老部堂说说。」朱浩道。 张佐道:「不怕孙老他……」 他的意思是我去就行,你去了,不怕孙老头发现咱俩的关系? 朱浩笑道:「你当孙老他什么都不知道?只是不说破罢了。」 …… …… 孙府。 当孙交得知张佐入夜后来访,便感觉没什么好事,匆忙迎出来,见朱浩跟张佐走在一起,神色稍微有些异常,旋即便恢复正常。 如朱浩所料,孙交对于朱浩的立场早就清楚,知道朱浩是新皇的人,只是他不太清楚朱浩在新皇派系中到底扮 演了怎样的角色。 之前或是觉得朱浩是顾问,帮皇帝出谋划策,比如说开矿山、征矿税等等,但他隐隐觉得,朱浩的身份可能没那么简单。 孙府正堂。 三人坐下来后,张佐把来意说明。 孙交的目光一直在朱浩身上逡巡,显然他很想问张佐,你来传达圣上的旨意也就罢了,把朱浩带来是几个意思? 「……孙老,你看这宣府钱粮缺额,应当以何种方法填补为好?按照之前的经营,是多开盐引,今年据说各盐场的官盐仍旧会增产,你看……」 张佐说道一半顿住了,他发现孙交的目光落在他身旁的朱浩身上,神思恍惚,根本就没认真听他说话。 朱浩笑着提醒:「孙老,张公公问你话呢。」 「哦。」 孙交收摄心神,回看张佐,「朱浩啊……张公公,其实老朽的意思,是在夏粮的基础上,调拨给三边和宣大各一批银钱,或不会到十万两,但各有个六七万两应该没问题。」 孙交比较有经验。 作为户部尚书,他平时嘻嘻哈哈,但好歹是经验丰富的老臣,知道怎么节省和抠钱。 现在能在正项外额外增加个十几万两银子的结余。 本来十几万两送往宣府,不但能补上缺口,还绰绰有余。 但孙交老谋深算,他是在提醒张佐,我们不能只补宣府而不管延绥三边,虽然现在都知道新皇的目标是要在宣府、大同、偏头关一线收买人心,把军权给拿回来,但公然「厚此薄彼」真的好吗? 为了不被杨廷和等人驳回户部调拨钱粮的提议,那就要三边和宣大一起拨付银子。 张佐眉开眼笑:「孙老在朝,果然能省下不少力气,先前咱家还说朝中银子总不够用呢。对了,不是说南方遭灾了吗?」 「南方是南户的事,老朽只顾着北方,没有大问题……南户有黄公献在,他筹措钱粮的本事比老朽大多了,不用为他担心!」 孙交这话其实也是自嘲。 我孙交是有点能力,但比之黄瓒,那就小巫见大巫了。 人家什么水平? 不是节流,甚至也不是开源……简直是凭空生出银钱来,这本事不服都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