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寅跟朱浩站在同一阵营,自然不会想着如何针对朱浩。 从交情上来说,朱浩可说是帮他一个迷途之人,找到了努力的方向,让他年老后实现了当初就算是运气爆棚都没走上的人生巅峰,他有什么理由要去针对朱浩? 但唐寅却能理解袁宗皋的心态。 袁宗皋惧怕的是朱浩年少得志,将来会对皇权产生威胁。 可这些都不在唐寅的考虑范围之内,皇权和仕途本不在他的人生规划中,现在就算只是当个户部主事他也知足了,更何况朱浩已经给他规划了更远大的目标,让他以后可以在仕途上更进一步。 唐寅探过袁宗皋的病,看到袁宗皋人到暮年时那种盛极而衰的苍凉,心中愈发感慨。 “追求那么多作何?守着清贫,不也挺好?” 唐寅出门后,发出内心深处最真实的声音。 正想着心事,陪同他一起过来的陆松近前道:“蒋姑爷请先生过去,说是有要事商议。” “孟载?” 想到蒋轮,唐寅突然明白世人争名逐利的目的。 从蒋轮孜孜以求爵位就能看得很透彻,任何人都无法做到对名利的澹然处之,谁让这东西可以满足一个人心中所求呢? …… …… 唐寅见到蒋轮时,发现蒋轮正在自己的新府邸招待来宾——建昌侯张延龄。 此番蒋太后入宫,蒋轮终于得到朝廷御赐的宅邸,这似乎预示距离他晋封爵位只有一步之遥,这宅邸占地面积很大,气派十足,只差在门上挂个什么“XX伯府”的匾额了。 “哎呀,张兄,给你介绍一下,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唐先生。” 蒋轮见唐寅前来,马上热情向张延龄介绍,“唐伯虎,诗画双绝,如今乃户部主事,深得陛下器重。” 张延龄目光立即落在唐寅身上,表情却满是轻蔑。 张家兄弟眼高于顶,对这点唐寅很清楚,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唐寅可不觉得自己有跟张家兄弟当朋友的可能性。 唐寅拱手:“见过建昌侯。” 张延龄脸上露出近乎奚落的笑容:“你就是唐寅?听说你现在负责帮小皇帝打理皇庄……皇庄那么多地,都在你手里是吧?” 唐寅一听就知道没好事。 话说蒋轮跟张家兄弟虽同为外戚,但因为利益之争,本来就不可能成为朋友,现在张家老二主动来找蒋轮,这不明摆着是想从蒋轮身上捞好处? 想到之前张家兄弟想坑蒋轮,带蒋轮去买皇庄的地,而皇庄之前的处置权又在张家两兄弟手上,唐寅便明白此番张延龄前来拜访的目的就是从他手上拿地。 “在下奉皇命打理一些官田,至于皇庄……现在已不复此称谓。” 唐寅解释了一下。 张延龄冷笑不已:“少说废话,我这里有点生意,想跟你做……你既然负责打理皇庄,就算不能卖地,至少也需要佃户人手,还有产出粮食后,是不是也可以卖点出来?” 唐寅一听惊呆了。 张延龄是蠢货吗? 知道我是皇帝的人,还敢堂而皇之到我这里来讨要好处?话还说得这么直接,要等皇庄田地出了粮食后,往你那儿送? “不是本侯吹,皇位都是我姐姐赐给小皇帝的,可小皇帝登基后,非但不领情,还处处限制我们,京营这肥差没交给我们就算了,现在连皇庄土地都不肯分我们一点?姓唐的,我听说,你对我们兄弟俩意见很大,朝堂上还想参奏我们霸占田地,想让我们吐出来?” 张延龄跟蒋轮相处时还能好好说话,显得平易近人,这是蒋轮找唐寅来的重要原因。 可见到唐寅后,张延龄的态度明显变化,简直要吃人。 连蒋轮都听出好像有不对的地方,感觉自己似乎犯了大错。 唐寅道:“建昌侯是从何处打听来的消息?在下做何事都是秉公而为,何来对谁有意见之说?” 张延龄勐地一拍桌子,道:“当我们兄弟孤陋寡闻呢?这朝野上下,我们兄弟的眼线可不少,你做没做过,比我们清楚。现在是给你机会,让你迷途知返,如果继续执迷不悟的话……可别怪我们兄弟让你在京师混不下去! “蒋老弟,看你挺机灵的,别跟这种人走得太近,别等回头我找人收拾他,连累了你!走了!” 末了还把蒋轮威胁一通。 蒋轮肠子都悔青了。 这货叫我把唐寅找来,就是为了说这些? 这算怎么个说法? “建昌侯,你要走了啊?那我出去送送……” 蒋轮要送张延龄出门,张延龄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