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才是读范文。” 朱浩恭敬行礼,他知道接下来袁宗皋就要说正题了。 果不其然。 就在朱浩准备告辞回教室时,袁宗皋道:“朱浩,听说之前朝廷从本地采办一批能看到远处东西的镜子……似叫做望远镜的东西,是从你这里购买的吧?” 朱浩点头:“是。” 不出朱浩所料,袁宗皋回到王府后,在看似平静的一潭水中丢下一枚石子,首先就把王府采买望远镜之事单独拎出来说。 张佐那边不好问,直接找朱浩下手…… 目标准确。 “老夫不问你制望远镜从何学来,只问你造价……听闻王府一次给了你家两千两纹银,用以制造一百个?也就是说,一个望远镜的造价竟高达二十两?”袁宗皋说完,目光炯炯地望着朱浩。 你怎么造的望远镜,我不关心,就算我问你你也未必会说,毕竟那是你家赚钱的营生。 我不觊觎。 但我的目标就是从望远镜生意中找出账目上的问题,以此来作为突破口,完成我回到王府重新履职长史的三把火。 “造价二十两,不过我家只拿了其中十五两,每个望远镜,有五两银子用在铜管以及装饰物上,或许还有部分用在运输环节……那五百两银子直接从账上划走,没有经我的手。” 朱浩毫不隐瞒。 说话干脆利落,袁宗皋没想到朱浩会这么“诚实”。 “呵呵。” 袁宗皋还以为有多难,谁知还没仔细问呢,朱浩居然和盘托出? “那十五两银子造价,会不会太高了点呢?以我所知,刨除望远镜的外身,你家供应的,不过是一前一后两个琉璃镜片而已。” 袁宗皋开始算小账。 朱浩回答依然很直接:“袁长史,如果你了解望远镜的构造,大概便能察觉到,望远镜的琉璃镜片的制造工艺非常精细,制造起来废品率极高……就是说制造一千枚普通琉璃镜片,都未必有一枚合适的望远镜镜片。所以最后的镜片成本,不应该只以一枚镜片的价格来衡量。” 这种说辞,朱浩也对张佐说过。 张佐拿了朱浩的好处,也就不深究了,但袁宗皋就是要拿这件事做文章,会接受这样的说辞? “是吗?” 袁宗皋眯起眼,目光锐利如电地瞪着朱浩,一副老谋深算的模样,好像要把朱浩彻底看穿。 朱浩道:“其实这价格,并不是我定的,而是有前车之鉴。” “嗯?” 袁宗皋一愣。 这他倒是没想到。 你小子造望远镜,就算以前从未听闻那东西,但也不至于二十两一副吧?那两个镜片价值比黄金都要高,你把琉璃当黄金卖,我岂能不跟你算细账? 你现在居然跟我说有先例? “是这样的,望远镜前身,是琉璃镜和眼镜,我家跟一位湖广本地名叫苏熙贵的官商做生意,我们给他供货的价格,就是十五两银子一副眼镜,同样是两枚镜片,而且我在望远镜上用到的镜片更大,质量更好……十五两银子的造价乃多方考量后议定,且交易过多次,并无疑义,若是袁长史不信的话,可以派人去问苏东主。” 朱浩早有准备。 我给一件东西定价,定高了,哪怕当时你们不找我的麻烦,回头也可能后悔。 那我就需要对价格保持前后统一,不能说卖给你们是这价,卖给别人的价格又有不同。 能买我“划时代产品”之人,非富则贵,买卖的价格界定,就跟分赃一样,不患寡而患不均。 你当我第一天出来做生意? “你说的姓苏的商贾,乃是湖广黄藩台内弟?” 这一点袁宗皋倒是没想到。 望远镜这东西的价格,居然还有横向对比? 朱浩点点头:“苏东主跟我们做琉璃镜片生意,已有半年以上,有一些剩余的镜片,我便组装起来,拿给世子玩的时候恰好被兴王察觉,这才有了后面之事。” 袁宗皋很无奈。 有关望远镜作为贡品的前前后后,袁宗皋大致了解过,得知的确是偶然,如果说朱浩处心积虑要把望远镜当贡品让朝廷采购…… 那未免太过扯淡了! 兴王不过是临时起意,朝廷能准允并下旨拨款,没人能提前预料到。 “那老夫回头问问那位苏东主,看看是否确有其事!”袁宗皋一副谨慎的模样。 他本来要拿造价问题将张佐和朱浩的军,谁知朱浩居然拿出两样物件进行对比,这让他有一种有力使不上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