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银子你拿回去吧,这伤我治不了,你们还是赶紧带着他去找别的郎中吧,再耽搁下去,他必死无疑。”
陈月芝十分果断,把三郎从刘氏那儿榨出来的银子全还了回去。
虽然她也挺想赚姜家的银子,但这事儿她可不能沾手。
刘氏见状,心里猛地一沉,但立马说道:“大嫂,你是不是怕我少你的银子?你别怕,我这就去取银子给你,你等着,我这就去。”
陈月芝拉住她:“老三家的,我没说假话,更不是为了银子。老三这伤若是前两天,我有把握能治好,但眼下的情况,我真的治不了。你们真想救他性命,就赶紧带着他掉头回去,路上走快些,应该还能捡回一条性命。”
说完,陈月芝放开她的手,招呼着姜攀和姜晚便要走。
刘氏终于知道陈月芝说的不是假话,急忙拽住陈月芝:“大嫂,你不能走,你走了相公他怎么办?大嫂,我知道错了,我之前不该那样质疑你,我给你道歉,求你一定要想办法吊住相公的性命,我给你银子,十两,我一文钱都不少你的,求求你了。”
“什么?!十两!”姜老太尖利的声音响了起来,“陈氏,你可真是黑心肝啊,竟然敢讹我们十两银子!你可真敢要啊!”
陈月芝抿了抿唇:“你们现在就是给我一百两,我也不会要。姜文这条命,我救不了,你们赶紧想别的法子吧,别把时间浪费在这些事情上了。”
想了想,陈月芝又拿了药粉出来,递给刘氏:“这药粉,你若是愿意信我,就给老三用上,虽然救不了他的命,但多少也能让他那伤口不再继续恶化下去,或许多少能给你们争取点时间。你若是不信,可以不用。”
刘氏见她如此态度,哭得浑身发抖,将那药粉接了过来:“大嫂,这个药粉要怎么用?”
“狠心把他伤口上那些已经化脓的地方清洗干净,一定要洗干净,把脓挤出来,然后再把药粉撒下去。另外,你们的速度一定要快,要么扭头回去,要么往下一个城镇赶。记住,不要耽误时间,否则,老三必死无疑。”
陈月芝说完,叹了一声,叫上自己的男人和孩子便走了。
姜老太吓得两腿一软,跌坐在地上,扯着嗓子就嚎了起来:“唉哟我的儿啊!”
“闭嘴!”
刘氏突然吼了一声,把姜老太的嚎哭声给吓得堵回了喉咙里。“我相公他还没死!他还有救!”
说着,她抓着陈月芝给她的药,朝姜老三跑去。
姜老二跑过来,假装一脸关心地道:“弟妹,你真要给老三用这个药啊?我跟你说,老大一家都是黑心肝的玩意儿,这药指不定做了什么手脚呢,不然她能舍得白给你?你可别胡乱给老三用药,当心害了老三的性命。”
姜老太也跑过来阻拦:“对,他们跟咱可不是一条心,可不能胡乱用他们给的药。”
刘氏看了看他们,又看了看自己手里的药,咬了咬牙,还要决定要给姜老三用。
姜老太和姜老二急忙去拦,拉扯间,那药粉撒出去不少,急得刘氏直哭。
姜老头儿过来吼道:“都给我住手!老三家的,过来,我给你搭把手,咱们先给老三上药。”
“爹,可不能啊!这药肯定有问题。”
姜老二还想去抢药。
姜老头儿吼了他一句:“给老子滚开!这药要是害死了老三,我给他偿命!”
姜老二讪讪退开。
刘氏赶紧上前,和姜老头儿一起给姜老三上药。
不提姜家的折腾,姜晚被姜攀抱着往家走,忍不住开口问道:“娘,真的不管三叔了吗?”
陈月芝叹了一声:“不是娘不管,是娘的本事不够,硬管的话,只会害了他的性命。”
姜晚道:“可是铁牛叔他们都说了,娘的药很管用啊。”
陈月芝笑了笑:“那药到底是个啥情况,娘自己心里有数。老张头的伤本来就不算太重,加上自己身体底子也不错,所以才好得那么快。你三叔那伤,原本也是没多大事,但他们生生给耽误了,真要救不回来,也是他自己的命。”
姜晚听她这么说,于是便不再多言。至于姜老三,自求多福吧,毕竟她也找不到机会靠近他。
一家三口回到歇脚处的时候,苏氏刚好把蘑菇汤炖好。
姜晚见了吃的,哪还想得起来别的,赶紧扑过去求饭饭。
当她喝完了一碗蘑菇汤之后,就听说刘氏花钱雇了几个汉子,抬着姜老三前着下一个城镇赶了去。
她很聪明,知道现在回头不会有人愿意帮忙的,但若是赶往下一个城镇,会有人愿意看在银子的份上冒险。
晚饭过后,大郎被叫去守夜。
他们是一整个村子一起逃荒的,所以村长便定了个规矩,每天晚上会抽调十二个壮年男子,分成四个小队在队伍的四周守夜。每家每户轮流抽,不得推托。今晚轮到了姜晚家,大郎便主动去了。
有了这个守夜的小队,小山村的人晚上都能踏实地睡个好觉了。
第二天的早饭还是蘑菇汤,陈月芝害怕大家吃不饱走路没力气,便将村长媳妇送来的粮食分了一斤出来,让苏氏熬了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