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有用。”
“小的这就去办。”
看着夫珞如滚雪球般离去的背影,雍尹陷入沉思。
他的内务大臣刚告诉他,王后又给他怀了个孩子。“可能是个儿子。”那老头激动的说。
但雍尹对此一点也高兴不起来。他已有三个儿子,分别是十二岁,九岁和五岁。可三个孩子却有着同一个毛病:胆小,羸弱。老大再过几年就将行冠礼,双手竟还提不起剑。
更别说另外两个。跟同龄孩子比,那两兄弟个头比谁都矮,胳膊比谁都细。
他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难道真如仲父所言,这是王后家族血脉的问题——跟自己结合之后产生的问题。
但他却不敢,也不可能换个王后啊。
也许不该再让她生。
来自丘城董氏家族的王后董玥身后是乌阁唯一可仰赖的外部力量。董氏家族势力庞大,拥有丘城近半领土和人口。是埠庐家在丘城势力最大的一方封臣。这门亲事为乌阁所带来的好处,是自“领路者”称王近千年以来从没有过的。
他雍尹当年之所以有如此雄心抱负,一半皆因娶了这位董家女子。
尽管董家为埠庐封臣,但世上哪有君臣关系能胜过血亲纽带的呢。这其中消长,当然也跟诸家王族当年断绝与非王族通婚的习俗有关。雍尹的父亲就曾亲口跟他说,当今安甸四大王族,必将由此走向末路。雍尹可没什么耐心,他希望这一天能早点到来。
不过,真正令他头疼的,还是继承人选问题。
假如侩倞将来不认自己这个父亲,假如他不得不培养十二岁的太子继位。那又由谁来替连剑都提不动的未来国君守卫这天宫,守卫这江山?这是个大问题。
或许我该收养一名能干的义子,雍尹想。
根据安甸律法及昭院的公开声明,收养是一种高贵的行为。因为这能为没落贵族寻找到合格的继承者。昭院甚至还对此大加鼓励。他们宣称,如果收养手续合法,那么收养的孩子完全可以继承新的家族血脉。其具体途经便是在完成收养后,再为他配以收养者家族的女眷。
当然,继承战士血缘的王族因其身份特殊性,无法享受这项权利。
在雍尹看来,这是他跟九王后裔相比唯一的优势。他虽然没有女儿,但有不少同族亲戚。这其中任何一名适龄女性,将来皆可解决被收养者后代血缘归属问题。譬如芒遮城主珏授今年刚满十五岁的外孙女,雍尹的表侄女,就是当前合适人选。
如果他能尽快替她找到一位如意夫婿的话。
经过一番斟酌,雍尹再次走到天台边沿,从那里望向远方。他就这样凝神远望了好一阵,直到天空中出现一只鸟儿。他伸出手,摊开手掌,让那只远方归来的鸽子落在上面。
那是只铁灰色鸽子,一对眼睛炯炯有神。
“咕咕……”鸟儿轻声鸣叫。
“咕咕……”雍尹学着它的声音,对它努嘴。
他一手轻轻握住它,另一只手解下它脚上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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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竹管。
*
埠庐王国,青石镇。
雨虽然还没停,但比前日下得小了些。
镇口道路两边挤满了人、马和辎重车辆。驮马踉跄用力,陷入泥泞的车轮转动半圈,复又退回先前陷入的坑里。
“再来。”赶马的在后面挥动鞭子,“加把劲。”
于是马儿再次俯下脖子,努力向前。
阜彤身披蓑衣骑在马上,注视着缓缓移动的队伍。雨滴从他头顶兜帽,从蓑衣下摆一颗接一颗不停坠落。在他身后,旗手手持长枪骑在马上。
系在枪上的旗帜早已被雨淋湿,缠裹在枪杆上,看不见绣在上面的巍峨高塔。
大军冒雨拔营启程,有人生气,有人不舍。队伍里不断传来骂骂咧咧的声音——
“老子天远地远赶去阙西,就为去杀泊洛人。莫非谁还真想赖在这里不走?”
“各位勇士,行行好。真要是狠角色,就抓紧时间赶快上路,别在这里吼天骂地。像你们这样耽搁下去,只怕还没等到地头,泊洛人就已被塞伯大军杀个精光。”
“催我们走?那为啥当初非要热情挽留咱们驻扎下来?”
“对啊,为啥前后待遇差别这么大。”有人跟着吼道。
“你些个蠢货,谁叫你们在这里成天祸害人家。”
“说什么,你他娘的说什么……”
……
“好兄弟。”
“嘿,好兄弟。”
接着又是一声呼唤,才让阜彤意识到这是在叫自己。
矢尤、卓炀两位千户并骑而来,身后各跟着一名旗手。
为了省力,两名旗手都勾着腰骑在马上,将两根作为旗杆的长枪搭在肩头。只是两面旗帜同样已被淋透,胡乱卷在枪杆上。
阜彤注意到两位千户终于没再穿着沉重铠甲,而是换了身轻装皮甲,再裹上斗篷,披上了在当地添置的蓑衣。也许看上去没以前那么威风,但两人胯下马儿可因此轻松不少。
他还记得两人开始所穿那套行头。那才真叫华而不实。
两名千户身上原本都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