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月桂号,”嫪崀点点头,“那艘船当时本该航向何处?”
“惕恩。那艘船本就要去惕恩。”
“这样才合理,”嫪崀眼神有些迷惑,“不过我很好奇,那艘船最后顺利抵达了吗?”
“尊驾何有此问?”
“难道你不知道,那晚之后,王后便杳无音讯,从此再没人知道她去哪了?”
“这,这我当然有所耳闻。只是那些大人物行事,岂是咱们所能理解。她愿不愿意公开露面,也轮不上我等牵挂。我只能说,不管后来是不是发生了什么,她当初确是登上了那艘船。”
嫪崀轻轻点了点头,接着问:“而到了惕恩——我是说,如果真到了那里的话——她应该很安全,无须躲起来才是,对不对?”
图鲁索对此也有所疑惑,想了想道:“她是逐埒公主,回到惕恩自然安全无虞。”
“那你后来还见过月桂号那位船长吗?”嫪崀又问。
“见过,后来见过好多次。因为他做的就是这条线上的买卖。”图鲁索回忆道,“他以前是个人见人厌的海盗,但自从洗手不干之后,一直安分守己,努力经营他的船,直到两年前得了癫痫。”
“这么说,那次旅途中并没出什么差错?”
“我想是没有。”
“好,很好。这次你说了实情,这就对了。”嫪崀态度恢复了柔和,语气也不再咄咄逼人,“你也是因为刚说这件事才离开枫岩堡的吧?”他问。
“是的,我怕被人发现,这件事之后便辞去码头工作,离开了那里。”
“接着讲,讲接下来的事。”
“接下来的事?”图鲁索一脸惶惑,但见对方并无放过他的意思,只好接着往下讲,“噢,离开枫岩堡之后,托人介绍,我又去了金城堡。”图鲁索一边回忆一边说,“去了那边,我还是干本行,仍在码头做事。”
“我知道。接着说。在金城堡,你利用职务之便又干过几次这样的事?”
“你,你怎么这么说。”
“既已开诚布公,希望你还是能像刚才那样实实在在回答问题。这次我想听你说说自己在另一件对阙西影响深远的大事中扮演了何种角色。这件事对你来说需要担负更大罪责,所以,就别说不记得了。告诉我,金城堡小公子遇袭那天,你是否在码头当值?”
“在,”图鲁索嘴唇抽动着,想说什么,却又没说出口。
“那天金城堡小公子遇害,护卫全体阵亡,而随行两名囚犯却逃去无踪。两名囚犯中,其中一个是你们哲野部已故闇徙头人最小的儿子,叫马庅尔特,没错吧。”
“你是说马庅尔特?”图鲁索眼神一阵恍惚,“这人我当然知道。他十五岁就去了阙西,尔后一直在宁弼领主旗下服役。但我在金城堡那两年跟他未曾蒙面,也并无往来。”
“你以前跟他有没有往来,我不想知道。我只想知道那天发生的事。”
“那天金城堡公子被泊洛游匪所害,人人皆知,与我何干?”
“别转移话题,咱们在说另一个人的事。”嫪崀意味深长的瞪了图鲁索一眼,断绝了他想假装糊涂蒙混过关的念头,“当时你已知他是逃犯,将会被押往枫岩堡公开处决,对吗?”他问。
图鲁索颓然泄气,“我知道他如果被抓回去,将不会有生路,这也是我决定帮助他的原因。”他有气无力的说,“因为我根本不相信他会是逃犯。我是说,他不会做逃兵,绝不会。”
“你很了解他?”
“哲野部从没出过逃兵,何况他还是闇徙头人的儿子。”
“你送他们上了船?”
“是。”
“他们去了哪里?”
“惕恩。”
“他俩为何会去惕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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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我可不知道。他们说要去哪里,我便将他们送上去哪里的船。”
“那时候,你听说彩虹湾发生的事了吗?”
“是的。马庅尔特告诉我了。”
“他还跟你说了什么?”
“他说那些人并非泊洛游匪,也不是去救他俩的军中同党。那些人的目标是寺琊公子。”
“你信?”
“我相信他俩是被冤枉的。”
“冤枉?是吗?”嫪崀摇了摇头,“老实说,我对他俩是否有罪并不关心,对谁是那场凶案的幕后真凶也不感兴趣。我只想知道一件事,那就是蔑?陛下折戟息马山的真相。马庅尔特讲过当初蔑?陛下及其三千精锐是如何被埋葬于大山之中的么?”
“那件事他当年告诉过我一些。”图鲁索闭上眼,匆匆回忆了一下,“他说,他和那位同伴当时奉命离开队伍巡哨,不在现场,所以对那天夜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并不知情。”
“不知情?”嫪崀放慢语气,一字一句的问,“那可是一场山崩地裂的大灾难。”
“这也是贵人想知道的?”
“贵人想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