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洁自从被酆都大帝掐脸后，她开始变得越来越像人了，但是，她依然不是人。
她不会呼吸，不需要吃饭，不需要睡眠。
但是，她的确拥有了鬼怪不该有的东西——体温。
而且，陈洁眉心的伤痕似乎并不是随意弄出来的，那是一个古老的图腾。
慕柯拍过照，在网上对比，找相似的图腾，但是都没有找到。
只是，从目前来看，这个图腾除了将陈洁变得越来越像人外，并没有其他副作用。
应三月还吐槽过，慕柯美瞳，陈洁纹身，酆都大帝下次出现，估计就要给盛如歌染发了，然后全员往非主流方向走。
然后，慕柯马上回怼了过去：“所以你是打唇钉还是打鼻钉？”
应三月瞬间抖三抖。
他实在不理解，为什么会有人往自己身上打钉子，这在古代不是一种酷刑吗？
他唯一能接受的打钉子的位置就是耳朵，毕竟耳钉真的相当常见。
现在大街上，也很少见到，年满二十岁却没有打耳钉的女性了。
当然，应三月的这种接受，是打在别人身上，打在他耳朵上，他还是会觉得很娘。
陈洁越来越像人了，但是慕柯却越来越不像人了。
甚至，这次陈洁背她的时候，她都刻意注意了，并没有将上半身压上去，因为她不希望陈洁感觉到她的异常。
酆都大帝的心脏被慕柯亲手捏爆了，而作为代价，她的心脏停止了跳动。
是的，慕柯用听诊器听过了，她已经没有心跳了。
按理来说，没有心跳，这具人类身体应该马上死去，但是，她这几天依然活得好好的，连血液看起来也很正常。
也是这个时候，慕柯才确定，她的确不是人。
——“珂珂的血不对，不是血型不对，而是血本身不对……她的血太干净了，干净到不像是人血。”
能不干净吗？
她的血估计可以称得上没有杂质，世界上最纯净的血。
毕竟，她的血根本没有经过心脏循环。
她的血不知道是从哪里流出，又流向哪里了。
她真的是……彻头彻尾的怪物啊。
慕柯又想起了那张遗嘱。
慕柯拿起那张莫名出现的遗嘱的时候，刻意戴上了手套，事后更是将那份遗嘱交给了侯佩瑶，让她帮忙采集指纹，并且比对指纹数据库。
指纹数据库并没有所有人的指纹，所以，遗嘱上的指纹到底能不能都找到对应的指纹，还是一个问题。
除了顾家三人，她的父母以及爷爷外，遗嘱上的确和她猜想中的一样，还有另一个人的指纹。
而且，慕柯的运气还不错，数据库有这个人的指纹数据。
对比结果出来后，侯佩瑶将这个人的照片发给了慕柯。
这个人长得非常有特点，凡是见过他一次的人，都再也不会忘记。
因为，这是一张空白的、没有任何五官的脸。
这张脸的整体坑坑洼洼，有非常之多的、密密麻麻的小洞，以及四条从天灵盖划到下巴处的极深刀疤，刀疤处的肉翻卷着，恶心而狰狞，有点像是无面男和死侍的结合体。
这是雨夜那个诡异的笑脸人的脸。
慕柯曾经在姜吉安制造的幻境中见过这张脸。
这个男人的名字叫做——陆邵恩。
姓陆的人，慕柯只认识一个，那就是黎明鬼屋的情报人员，陆皓仁。
也不知道这个陆邵恩和陆皓仁是同一个人，还是有什么关系，比如，兄弟什么的。
要不要等出去后，给老板打个电话？问问？
慕柯思绪良多，另一边的应三月点了点头，回答了她一开始提出的问题：“我们在这个世界的确是人，彻头彻尾的人。”
他的语气中带着感叹、怀念、忧伤：“我已经好久没有尝过食物的味道了。”
陈洁对人类食物一直都比较抵触。不，也说不上抵触，她会做月饼给慕柯吃，但是她自己却不会沾半点人类食物，仿佛，这是什么毒.品一样。
而应三月恰恰相反，他虽然是鬼，但是，似乎对人类食物一直都很感兴趣。
之前慕柯还很勤快，自己动手做饭时，应三月经常就在旁边看着，等他长出身体后，还会帮忙打下手。
上次在c城的时候，应三月还和她们一起吃了烧烤。
应三月在甫南学院的时候，好像还吃过其他女孩子送的糖。
应三月是人的时候，极有可能是个吃货。
现在，好不容易当回人类，他应该也可以尽情享受美食了。
慕柯目光一瞥，注意到应三月的口袋鼓鼓囊囊的。
应三月笑着掏出一把草莓味的糖：“吃吗？”
慕柯拆开糖衣，吃了一颗，多余的放在了桌子上：“谢谢。”
应三月微微挑眉：“你不结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