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天仪式前一天,整个祭祀坛就一下子热闹起来。此次祭天仪式还允许都城里年满十五的男子参与,因为人数较多,每十五户出了一个,百姓一个个都想见见陛下的真容,看看这皇恩浩荡。自然热闹的很。很多人巳经守着夜呆在祭祀坛外,就等着第二天大门打开,先一步进去,抢个好些的位置,好更清楚的看着祭天大典。
入夜,祭祀坛寂静了下来,偶尔几声鸟叫划破静谧的空气,郑婉今天住在祭祀坛,毕竟第二天就是祭天仪式,她随父亲一起到了那,被安排到了里面的客房。“明日,成败在此一举。”郑南宫还是有些忧心。
“父亲放心。明日婉儿会陪在四妹身边。那延缓之药巳经试过,可维持一个时辰。若解药起不来效果。也无妨。明日祭天的每一步我都细细想过了,也巳经安排人下去了。”
“今日早些休息。”
“父亲慢走。”郑婉关上房门,从怀中拿出药丸。就这个小小的东西,葬送了一代雄鹰。流言这东西真是能杀人的。姬将军,你可曾后悔?
一个小石头划破窗户,直直飞向燃着的烛火。烛火一下灭了。郑婉无奈的摇了摇头,无声的笑了,“师父还是来了。”
打扮成少年的郑婉推窗而出,使上轻功几下就到了祭祀坛外的小树林,一个老头孤零零的坐在树下,整个人有些颓废,旁边随意放置了几坛酒,老头手中拿着一壶酒,呼噜噜的给自己灌着酒。头发凌乱,遮住了双眼。但是郑婉能感觉到他的落寞。郑婉还是第一次看他如此,便没有出声,只是静静的站着,看着老头。
“我敬你一杯。”老头挥手将一坛酒飞向郑婉,郑婉轻松的接过。
“多谢。我不喝酒。”郑婉一直理智的可怕,她要保持足够的清醒,任何一点松懈的可能都会扼杀在摇篮。
老头终于抬起头,眼睛里透着复杂的情绪。“好久不见,为师念你了。”
郑婉脸上保持着淡淡的笑意,“师父是想念姬将军了吧、明日姬将军的冤情就要洗脱了,师父可高兴?”
老头的脸变了下,转而又恢复如常,“你到底还是做到了。”
“这不就是你找我做徒弟的原因嘛。”
“当年我是那个没什么地位的牢头,看着大秦的骄傲蒙受不白之冤。自然是想为他洗清冤情的,我想天下有志之士定是一样的想法。”
“师父,何必解释。我不是什么有志之士,我只是一个弱女子。”郑婉眼睛很亮,定定的看着老头,似乎能看穿老头。
“那佛祖也会记得你的功德的。”老头咧嘴一笑,变回以往咋咋呼呼的老顽童的样子。
“姚将军。”郑婉的一句话让老头微微变了脸。“啊?你在叫谁?”
“叫你啊,师父。”郑婉席地而坐,也靠在一课树上,将酒放在一旁。“看来我真的猜对了。师父。“
“不知所谓。”老头偏着头,又喝了一口酒。
”不必这么紧张。”
老头靠在树干上,眉头微微皱着,郑婉难得道看见这人这般严肃的表情,人的心总是有些不能触动的地方。月光斑驳的从树叶间散落下来,老头显得朦朦胧胧。“你说的我怎么听不懂?什么姚将军。不认识。”
“钟子期死,伯牙终身不复鼓琴。”郑婉并不理会,只是轻叹,“师父和姬将军可是这般?”
老头的神情一点点裂开,“你为什么这么想。”
“因为师父提及姬将军时的眼神是骗不了人的。那不是一个什么牢头崇拜敬重姬将军时的眼神,而是此生再无知音的落寞。”
“一个眼神?不觉得荒谬?”老头晃了晃头。
“当然不止,不仅如此,当年姬将军出事不久,南楚国最负盛名的姚将军不知所踪,传闻甚多。不过这所有的传闻里都没有姬将军的存在。”
“我可没听说过他们两人相识。南楚一向中立,而且地势易守难攻,一般都不会自讨没趣,况且南楚和大秦一向交好,两人怕是没有真正对战过。”老头头扬的高高的,似乎对这个说法并不赞同。
“为何一定要在战场上相见?”郑婉停顿了下,继续说道,“二十五年前,大秦突然冒出两个行侠仗义的少年英雄。两人一见如故,视为知己,一同在坊间游历,惩恶扬善,好不快意,师父可知这两人。”
“略有耳闻。”老头静静看着郑婉,郑婉将酒甩给老头,接着说道,“他们一名唤马蓟,姬将军字苍术,恰好两者指同一种药材。一名唤白六,姚将军是南楚王的第六个孩子,母族姓白,难道这些都是巧合?”郑婉拿着树枝在地上随便的画了画去。“师父,一个牢头武艺能这般厉害?廷尉司四大高手联手都未必是您的对手吧,不是吗?”
“机缘巧合也未必。”
“师父,别急着解释啊。我还没说完呢。武艺如此高强却将为姬将军洗脱冤情的心愿强加给了一个十多岁的小姑娘,不觉得很有趣吗?”
老头没有回应,只是拿起刚才的酒壶,又猛喝了一口。
“你想为姬将军洗脱冤情,却不自己出面的时候,我就想或许你的身份并不适合。你需要一个人来替你完成这个心愿。而我就成了那个人选。”郑婉站起身,扔掉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