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黑衣男子的剑抵着地,他受了内伤,而且不轻,如若不是这样,刚才那女孩提议帮他引开,他不会这么轻易听之任之。今日怕是报不了仇了,自己也未必能活着离开。自己简直是个笑话,这点事都办不到。怎么对得起师父。黑衣男子强行运功,一阵混乱的气息在体内乱撞。剑微微颤动着,噗,一口血抵在喉咙,自己怕是撑不了多久了。
谁?男子警惕的转向身后,努力站直身体。剑抬起指向眼前的人。
身边悄无声息的出现了一女孩。这女孩正是秋乞,秋乞冷漠的说道,“外面的火是我放的,想活命就跟我走。”同时甩手将一件粗麻布的下人衣扔给男子,“马上换了。剑,给我,要藏起来。”
黑衣男子握着剑,冷冷得盯着面前的人。
“没时间让你考虑。若我想害你,你早就被抓了。我是你能活命的唯一一条路。”
黑衣男子收起剑,递过去,当即换下衣裳。秋乞带着男子从窗户走,府中众人都分散在游园,前厅和南院,西院的路上人并不多,小心绕过便安然无恙到了西院,藏进秋乞的房里。秋乞拿过黑衣,“你先待着,到时候自有安排。若有人来,便藏入床,床里面是个暗格。这剑留给你。”关上门。
黑衣男子现下已经卸下面纱,男子其实还算是男孩,只是十六七岁的模样,眉目间带着一丝青涩,如果忽视他锋利的眼睛,整个人算是很秀气。内伤不轻,男子没有想离开,反而立刻坐下调理内息。
宁颜身体弱,帮了会忙就已经累得不行,秦阴德倒是难得的接过宁颜手中的活。对于男子的举动,宁颜原来畏惧的心稍稍低了些,火很快熄灭,不过前厅的一排房子都遭了秧,“这火真是莫名其妙。还好没人有事。”宁颜将帕子递给秦阴德,“害公子的脸都花了。还有谢谢公子。”秦阴德自然的接过帕子,擦了擦脸,顺手又递给宁颜。
起火的地点下人已经开始收拾,宁颜也没必要留下,便随着秦阴德一同回游园。
“二弟,怎么样?”一华衣男子迎上前。华衣男子体型有点微胖,不像其他几位皇子身体健硕。眼睛是桃花眼,眼角总是自带笑意。
“回太子殿下,火已经熄灭了,这刺客,不知道郑大人有没有抓住。”秦阴德恭敬的回答道。
“二弟没事便好,只是为什么要刺杀你。”宁颜站在秦阴德身后,对话听得清清楚楚,二弟,刺杀,这不就是那个大反派二皇子嘛,善于权谋,为了皇位不择手段,狠毒多疑。可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主,竟然刚才会觉得这人其实还不错,真是笨。宁颜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这一举动倒是没人在意,只道听见是皇子才有所恭敬。
“皇兄的侍卫一向厉害,这等无名小卒还敢兴风作浪,倒也有几分勇气。”秦阴玄安抚好颜灵,也走到秦阴德面前。
“这刺客可真是大胆。都是郑家防范不周,让各位受惊了。这事我们郑家定会彻查。”陈紫芝满是歉意。
“无妨。大家没事便好。”太子摆了摆手。“别因这事扰了大家兴致。继续吧。郑家嫡长子的生辰怎能因这种小事影响。”
虽然发生了这么多事,但是晚宴依然照旧举行。郑泠心中有事,又本身身体不好,便没有多留,借故向陈紫芝告了假。行至不远处,天上就升起一盏盏孔阴灯。好美,到了此处还没放过孔阴灯。郑泠的脸是很柔和的,在微微的火光中显得有几分朦胧美。手慢慢合上,希望大家都好。郑婉一切都好。
“郑姑娘,这是回去了?”宁王的声音在一旁响起。宁颜有些吃惊,宁王其实为人不错,也没有夺嫡之心,可惜其他人不这么认为,记忆中他最后还是被郑婉和秦阴德害死了。“民女见过宁王殿下。”
秦阴惜缓步走到宁颜身边,“郑姑娘身体还好吗?”
“好多了。毕竟常年卧床,现在能下来走动,民女已经很满足了。”
“今日池塘一事真的是意外?”宁颜微微抬头望向秦阴惜,他这么在意这事,也是,从小他在宫中的日子可不比郑婉在郑家的处境好,这些暗地的勾当自然瞒不过他,不过宁颜肯定是不认的。“当然是意外。宁王这是何意?”
“没什么。随口问问罢了,姑娘既然身体不适,早些回去休息吧。”宁王也知道得不到答案。不过这结局已经算圆满了,再说什么也没有什么意义。
“告辞。”宁颜顺势便离开。宁王也回了游园。
回到西院,宁颜在院中徘徊。冷风呼呼的吹在脸上,手搓动着。
“四小姐。”清儿推开门,看见院中的人,轻唤了身。
“清儿。药煎了吗?”宁颜转念问道。
“奴婢这就去热一下。”
宁颜看着清儿离去的背影。心里盘算着,如果那黑衣男子是郑婉所救,她会把他藏在哪?以前肯定是祠堂,可是现在祠堂不能藏了,那会是什么地方?如果我是郑婉,我会怎么做?那一定是身边,郑府一定会彻查,那只有在身边才能随时掌握,宁颜只能趁此刻郑婉还在游园前去查证。想到这便立马偷偷潜入隔壁的小院。
郑婉院里没什么人,甚好,熟门熟路到了郑婉门口,侧身听声,太安静,附近是秋乞的屋,放轻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