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苏牧的话,白幽道长沉默了下来。
过了半晌,他方才开口道:“道通这孩子,他有慧根,可接师兄衣钵,不能出事。”
慧根!
苏牧眼中闪过一抹异色,心中对小道士不由高看了几分。
白云道长的眼光,他还是相信的。
连他都这么说,看来那个小道士的确有不俗之处。
不过,他今天来这里,可不是为了这个。
“白幽道长,我不知道你为何要阻止我,但白云道长,我一定要见!”
苏牧说着,语气中透露着一股不容忤逆的气势。
“不是我要阻你。”
白幽道长盯着苏牧看了片刻,叹了一口气,说道:“是师兄让我来的。”
苏牧闻言,眉头一皱。
“白云道长的意思?我如何相信你?”
白幽道长默然,从道袍里取出了一封信,递到了苏牧眼前。
“你一看便知。”
苏牧接过信件,打开看了起来。
只是看了一眼,他的脸色就微微一变。
白云道长的笔记,他曾经见过,那是一种超脱万物的洒脱和出尘,别人是模仿不来的。
信件上的笔迹,的确是白云道长的。
只是,他感到有些疑惑的是,整张信件上,只有四个字。
时机未到!
“白幽道长,白云道长究竟是何意?他信中所说的时机,是什么意思?”
苏牧将信件收了起来,看着白幽道长,问道。
“六年前,你们苏家出事,师兄是知道的。”
白幽突然说了一句。
什么!
苏牧浑身一震,眼中露出了一抹迫切。
“白幽道长,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你和白云道长,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在北境的五年,他动用了无数的人脉和力量调查当年发生的事,但始终都一无所获。
但是,他并不相信当年苏家出事只是偶然,其中一定隐藏着不为人知的隐秘。
因此,这五年里,虽然调查不出实质性的结果,但是他始终都没有放弃过。
白幽道长的话,让他瞬间意识到,关于当年的事情,白云道长肯定知道些什么。
“苏施主,贫道此生最佩服的人就是师兄,既然他说时机未到,那贫道也不好透露什么。”
说到这里,白幽道长话风一转,继续说道:“不过有一点我可以告诉你。”
“当年你们苏家出事,你能安然无恙,并不是偶然。”
不是偶然?
苏牧闻言,眼中射出了一道精光。
“六年前,我没有出事,是因为有人暗中相助?”
白幽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而是转身朝着白云观深处走去。
“苏施主,师兄知道你的来意,你要找的人,已经在门口了,白云观乃道门清净之地,不宜徒增事端。”
盯着白幽道长离去的背影,苏牧眼中神光闪烁,似乎是在权衡着什么。
一旁,赵红提看着白云观深处,眼中冷意涌动。
“牧帅,要不属下……”
苏牧摇了摇头,目光深邃的说道:“白幽道长说的对,白云观乃清净之地,我们今天如此大动干戈,已经是冒失了,走吧。”
白幽穿过真武殿,来到了太极殿旁的一处小别院,他推开小别院的木质小门,走了进去。
“师兄,他走了。”
白幽看了一眼正坐在蒲团上打坐清修的一名慈眉善目的白发老者,轻声说道。
白发老者,不是别人,正是他的师兄,白云观观主,白云道人。
“知道了。”
白云道人说了一声,又进入了悟道的状态。
白幽见状,眉头一皱。
“师兄,苏施主是故人之后,他父亲当年对我们白云观恩情不小,你为何避而不见?”
回应他的,是一片死一般的沉寂。
“师兄……”
直到白幽道长的声音再度响起,白云道长才幽幽叹息了一声,离开了蒲团。
“师弟,这么多年了,你的心还是静不下来啊,这对你的修行可不好。”
闻言,白幽道长苦笑了一声,颇为有些自嘲的说道:“师兄当知我性格如何,我们理念不同,你主张避世界清修,我向往快意恩仇!”
“这几年,如果不是担心师兄你的安危,我早就外出游历了。”
“我的心,是静不下来的。”
白云道长闻言,幽幽叹息了一声:“师弟,我这个做师兄的,终究还是成了你的拖累啊。”
白幽道长闻言,立马摇头。
“师兄,选择留在你的身边,这是我自己的选择,跟你没有关系。”
“师父当初羽化之日,你我师兄弟二人郑重答应过他老人家,白云观不能毁在我们的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