潼关城里的众将领已经养成了良好的作息习惯,每日寅时末起床,风雪无阻的去王府点卯,今天自然也不例外。
但王爷却消失不见了,众将一头雾水的请侍卫去后院问话,结果王妃亲自出来说:‘王爷于今晨回京了。”
众将顿时大眼瞪小眼,马艾恭谨问道:“请问王妃,王爷有没有吩咐,由谁负责潼关城的防御?”
“乐先生今天晚上就到了。”云裳客客气气道:“诸位请回吧,将养伤病要紧。”众位将领个个挂彩,严重如石猛的至今昏迷不醒,是以她有此一说。
“谢王妃。”众将躬身行礼道:“恭送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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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了半夜里,乐布衣果然到了,与他同行的还有三万京山援军,潼关城的将领们这才松口气。
第二天早晨的点卯,就改在了军营之内。
升帐时众将见到的,便是羽扇纶巾的乐布衣……也不知这么冷的天,摇一把鹅毛扇子做甚?
众人暗自发笑,除了京山军的老人之外,其余人等都对他不甚了解,一个个仗着救国的大功,哪能瞧得上个‘文弱书生’?就算伯赏赛阳和秦霸等人对他毕恭毕敬,他们也只以为是奉命行事而已。
乐布衣是什么人,不用问也能猜到这群骄兵悍将心里所想,轻摇羽扇几下,便微笑道:“在下乐布衣,奉王命接掌潼关城防,尔等可听明白了?”声音淡定儒雅,没有一分杀伐之气。
“哦,”众将七嘴八舌道:“我们早就知道了……”
乐布衣也不在意,依旧笑容和煦道:“你们也不问问王爷去哪了?”
“正要问你呢!”有原先神武军的将领嚷嚷道:“王爷他老人家真不够意思,咋连个招呼都不打,就先走了呢?”“就是啊,东边几十万齐军可还没退去呢,王爷他也放心?”
“王爷当然放心。”乐布衣呵呵笑道:“他已经将潼关并诸公交付于在下,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众将领哑然,心道:‘这人脸皮怎么这厚呢?’心中更是不屑,愈发不守规矩道:“你还没说王爷去哪呢!”
“我知道。”乐布衣缓缓摇头道:“但不会告诉你们。”
“莫非你耍我们不成?”众将愤然道,有暴躁者便要撸袖子打人了,口中一个劲儿的嚷嚷道:“凭什么不告诉我们?”
“想死啊!”见他们对恩师不敬,秦霸终于按捺不住,挥舞着完好的右拳,暴跳如雷道:“捏死你们个小样的!”
“革月不要聒噪,”乐布衣淡淡道:“不要扰了诸位将军的兴致。”秦霸闻言乖乖退下,他知道老师的手段,绝对可以把这些大老粗玩残了。
待挡着视线的秦霸退下,众将领满不在乎的望向那书生,却发现他的目光变得锐利无比,整个人就像一把出鞘的利剑,一时竟不由自主的低下头,无人敢与他对视。只听乐布衣语气淡淡道:“因为我不想告诉你们,所以不会告诉你们!”
众人面色一滞,又见他拍拍额头,一脸抱歉的笑道:“还忘了告诉诸位,我这个差事最少要等到函谷关收复会卸任。”
众将一下子收敛许多,有道是县官不如现管,他们之所以敢肆无忌惮,就是以为这书生不过是个临时的,因此才不买他的账,但眼下此人要常驻于此,那就另当别论了。
“现在还要问为什么吗?”乐布衣微微一笑,众人如沐春风,那种压抑感顿时烟消云散。不由纷纷干笑道:“不问了不问了。”他们十分怕这书生杀鸡儆猴,一下子变得颇为乖巧,前倨后恭的样子十分可笑。
乐布衣依旧淡淡笑道:“我知道诸位是功臣,也不会找茬立威,你们只需做好两件事,咱们就可相安无事,到时候你们立功升官,我在这继续守关,井水不犯河水。”
见他没有打杀威棒的想法,众将不由松一口,暗道:‘这样感情好。’没有谁真正脑子进水,非要跟上官顶撞的。便稍显整齐道:“请大人吩咐。”
“第一,城头防御不得松懈,你们的功劳可系在这潼关城头上,不要做些为山九仞,功亏一篑的事情。”乐布衣清声道。
“我等晓得。”众将一听,是这个道理,便牢牢记在心里,千万不能把煮熟的鸭子放飞了:“您说第二条吧。”
“第二条更简单,不得扰民。”乐布衣敛去笑容道:“杀人强奸者死,伤人及盗抵罪。约束好你们的部下,不要以身试法,本人说到做到。”
众将心道:‘反正年前就该接到回京的调令了吧,让小的们忍一忍就是。’便点头应下了这条。
“该干嘛干嘛去吧。”乐布衣垂下眼皮道。
“末将告退。”众将领便呼啦啦退下了,免不得要暗自庆幸一番:终于有段舒服的日子过了。
如果他们了解乐布衣,或者去援军的军营里看看,一定不会这样想。
屋里只剩下马艾、伯赏赛阳和秦霸几个京山将领,众人重新向乐布衣行礼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