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郎默默地继续切菜。
村口处,越来越多的村民过来排队买苏夏写的对联。
甚至还有附近村子的人也过来了。
苏夏的舅舅跟寡妇也过来,挤开了前面的人,走到最前方来。
等到苏夏把最新的对联写好,他马上伸出手过来抢。
这副对联是王老爷子已经预定了的,就连银子都付了,一看到有人抢他的东西,下意识地将对联拿过来,藏到身后。
等到看清抢东西的人是谁,他的脸色顿时就黑了。
“黄有银,你想干什么?”
苏夏的舅舅黄有银理直气壮地说道:“我才要问你想干什么呢,我就过来问我外甥女要副对联,你一个毫不相干的老头子跟我抢什么抢。”
说完王老爷子,黄有银讨好地看看向苏夏:“夏宝,舅舅在村子里听说你在帮人写对联,正好舅舅家里还没买对联,就过来了。
你跟这老头子说说,让他把刚刚那对联拿出来吧。
这大过年的,舅舅也不想跟他吵架了。”
这一副最便宜的对联在镇上都得卖个百多文钱。
以前村子里的人穷,连饭都吃不起,这过年的时候都很有默契地把对联都给省了。
黄有银也没想过要贴对联。
可大过年的,又有谁不想把家里装扮得有年味一些呢?
这村子里的人迷信,都觉得要是能在门口贴上一些有年味的吉祥话,来年定能像对联上写的“五福临门,出入平安,万事如意”之类的。
这不,一听说苏夏在山下村村口卖对联他赶紧就过来了。
苏夏奇怪地眨了眨眼睛,坏蛋舅舅在说什么鬼话。
黄有财没注意到苏夏的神色变化,他说完让苏夏去把对联要过来给他的话,他还觉得不够。
他看向后面排队买对联的人,皱着眉头说道。
“夏宝,你也别怪舅舅说你,你看看这红纸跟墨,这每一样都不便宜,镇上的对联卖到一两银子一副的都有。
可你倒好,才卖五文钱一副,这不是在做赔本买卖吗?”
这么多人来买对联,还定得这么便宜,这得少赚多少银子了。
苏夏用来写春联的纸是他们自己的作坊里造的,也是作坊里染红的。
墨是皇上跟淳亲王让人送过来,每隔几个月就要送很多过来,
家里的墨多得都花不完,苏夏觉得这对联写起来几乎都不用成本。
原本还想定到两文钱一副,后来听四婶嘀咕说小弟弟太能吃了,每天就是不停的在吃吃吃。
等到他长大之后,家里说不定都养不起他了。
她为了让家里能养得起小弟弟,决定要多赚些银子,就很无良地将对联的价格定到五文钱一副。
听着黄有银在评论她这样在卖对联是在做赔本买卖,她拧着眉心,不高兴了。
“我才没有赔本,我又不是猪,只有猪才会做赔本买卖的。”
黄有银没听苏夏说什么,继续用一副长辈的口吻说道:“这样吧,你把价格定高一些,最少要定到五十文钱一副。
要是你不好意思收这么多银子,那舅舅就在这里帮你收。
等到卖完对联了,舅舅再将收回来的银子给你。”
他心里得意地冷笑一下,到了他手上的银子,就休想他会再吐出来了。
到时他就说那是她一个当外甥女给舅舅的孝敬银子就行。
这事就算是闹到县令那,县令也没有理由让他把银子拿出来。
“呸!”王老爷子在旁边一脸鄙夷:“说什么帮夏宝收银子,我看你就是想将银子据为己有吧?
还一口一个夏宝的舅舅,你恶不恶心,不就是看到老苏头不在了,又是要过年了,想过来占点便宜吗?”
夏宝的这个舅舅做过的事情,他可没少听说。
他做的事简直就不是人做的事,说是禽兽做的,他都觉得有些侮辱禽兽了。
周围的村民也在嘀嘀咕咕。
“没错,这黄有银可不是什么好人,这银子落到他手上,就跟肉包子打狗一样了。”
“还什么五文钱一副对联太便宜,我看他就是想过来多骗些银子。”
“谁家要是摊上这么亲戚真是家门不幸了。”
黄有银既然这个时候过来,就说明脸皮足够厚。
厚到都可以不在意那些人说的话。
也可以不搭理王老爷子,自顾自地跟苏夏说话:“夏宝,我才是你的舅舅,是你娘的亲大哥,是你小表姐他们的爹。
跟他们比起来,我才是你的亲人,我肯定是不会害你的。
但这些人,可不一定了。
他们肯定都想买便宜的对联,这是生怕你把对联的价格提高,然后他们就买不起了,他们心里想着的可都是自己。
你可不能被他们蛊惑了。”
他说完看向王老爷子,说道:“王老,我这话没说错吧?
你们在这说这么多,不就是担心夏宝将价格提高,你们今年就又贴不起对联了?”
“放屁!”王老爷子被气得不轻:“别说夏宝真的将对联定到五十文钱一副了,就算夏宝订到五百文钱一副,我也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