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厂子里的药材的事儿,都是一问三不知。
余光中也放弃了,这仨人明摆着就是跟林业穿一条裤子,一个鼻孔出气的。
人家每天晾晒药材,遇到啥不懂的,还来问自己。
自己特么上哪儿知道去?
另外,人家在这儿干活,还得开工资。
余光中看着账面上的这点钱。
这么下去,怕不是下个月连工资都给人开不出来了。
也好在她们仨现在忙的时候也都到谷场上去干活,多少给厂子这边缩减了一些开支。
余光中琢磨着,现在厂子困难,要么就先欠着,要么往后工钱就给降一降吧。
实在是没办法了,这边要维持着,还要往上边打报告,告诉上边厂子这边的情况。
如果上头能拨款维持的话,那往后的日子就能好过不少。
上边能给拨款,这也是公私合营的一大好处了,要是哪天厂子经营不善或者是资金短缺了,又或者是市场环境改变了,公家能给你兜底。
但是就目前林家沟药材厂的这个情况,余光中真不敢确定上头是不是能给拨款。
毕竟,他才来这边几天啊?就维持不下去了?
怎么看都像是他的过错。
这个锅,余光中不想背。
一转眼,就到了月初,到了村里的人到厂子里领工资的时候了。
面对着来厂子里领工资的十几号人,余光中面色艰难的咽了口口水。
说实话,现在账上没钱了。
前两天都收药材了,晾晒好了之后就放到了仓库里,他这几天正打算跟京城制药厂联系呢。
甭管多少,能出一点是一点,至少先弄点钱回来啊,不然的话,厂子肯定维持不下去。
看着外面等着等着领工资的人,余光中一阵头疼。
有人往办公室这边过来了,透过门上的玻璃看到办公室里有人,便敲门推门走了进来。
“领导,您看,外面大家伙都等着呢,今天是发工资的日子,您看是不是......”
余光中这么拖拖拉拉的,这让她们这些人心里很
。忐忑。
先前是林业管事,人家林业是林家沟的人,是他们自己人,在村子里走不了,大家都是一个村的,就算是今天不给发工资,大家也不担心,就算是遇到什么事儿了,大家齐心协力的帮一把,等度过难关之后,肯定少不了。
但是现在厂子换领导了,大家心里就拿不定主意了。
谁知道新来的这位是个什么样的人呢?人家的家也不在林家沟,到时候不管厂子了,拍拍屁股走人了,留下个烂摊子指望着谁收拾呢?
没见这些天林业都不到厂子里来了吗?
双方已经闹的不愉快了,所以大家更没底了。
赶紧把上个月的钱要回来,这个月再看情况,是否到厂子里干活。
这事儿整的,还不如人家林业在这儿管着呢,这下来个人横插一杠子干啥呢。
“行,我这就过去。”余光中说道。
反正就这样了,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痛痛快快的。
余光中拿着一些一分两分的票子。
现在剩下的最大面额的,也就只有两分钱了,其他的都是一分钱,还有一些一分钱的硬币。
加起来也没个三块钱。
就这,里面还有他自己补进去的两块钱呢。
账面上是真比他的脸都干净了。
“大家伙都到齐了吗?”余光中看着众人问道。
“都到齐了,今天发工资,大家都很热情,等着领钱呢。”站在前面的一位妇女笑着说道。
反正只要能领了工钱,啥都好说。
“我是从账本上看的,大家伙上个月的工资加起来,总共是二十三块六毛五分钱。”余光中说道。
他刚接手这个厂子账务的时候,账上总共也就这些钱。
仓库里空空如也。
可以说是一干二净了。
“但是有件事情,也不得不跟大家说,因为厂子人事方面的调整,加上前些天收购药材,现在厂子的账面上,能支配的,就只有不到三块钱了。”余光中说道:“其中两块钱,还是我自己补贴进去的,毕竟,工资要是
。要发的,只不过,目前暂时不能给大家发全乎了。”
说到最后的时候,余光中有些底气不足。
众人一听这个,可就不乐意了。
我们好好的干活,怎么连工资都发不全乎呢?
以前人家林业在这儿的时候可不是这个样子的。
现在你说发不出钱来就发不出钱来啊?
不行,这事儿没个说法可过不去。
“领导,以前可不是这样的,为啥我们的工钱都是在一号发?就是因为不拖欠,上个月干多少活就领多少钱。”
“是啊,这小厂子又不像是县城里服装厂那样,就这么个小作坊,还发不出工资来,这让人以后怎么来干活啊?当初厂子成立的时候说的好好的,大家是来赚钱的,现在怎么换人当领导了,就变样了?”
“以前林大夫在这儿的时候可不是这个样子的。”
众人议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