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原闻言，只是笑了笑，没说话。
这种沉默的态度，到底是默许，还是拒绝？
黑衣人想不明白。但无论如何，看到苏少侠的神通，就随便说什么拜师的话，确实有点唐突。
他该不会因此被对方讨厌吧？要不要道歉？或者岔开话题？
怎样才能缓解两人的关系？
他思来想去，只憋出一句话：“我刚刚开玩笑的，苏少侠别当真。”
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黑衣人懊悔的一低头，心里嘀咕：“早知道就厚着脸皮赖上他，也不至于错过抱大腿的机会。”
他气的一敲脑门，呲牙咧嘴：“可恶啊，简直就是笨的妈妈给笨开门，笨到家了！”
黑衣人气到想哭又欲哭无泪，一不小心咬到舌头，痛的倒吸一口冷气。苏原冷不丁来了一句：“公子的内心戏似乎有点多？”
黑衣人一惊，猛地抬头看着苏原的后脑勺大叫：“苏少侠果然会读心术！”
苏原好笑的摇头：“我不会读心术，你高看我了。”
黑衣人皱眉，看表情明显不相信：
“那少侠怎么知道我心里想了什么？”
苏原用暗示的方法善意提醒：“因为，刚刚某个公子在自言自语。”
黑衣人耳根发烫，恍然大悟：“原来是我自己说出来的……”
怎么办，他现在感觉更羞耻了！简直恨不得找座蚂蚁洞钻进去。
可现在他们在数千米的高空，别说蚂蚁洞，连地缝都没见一条。
他尴尬到呼吸困难，最后深吸一口气，豁出去了：
“对，我心里就是这么想的。我知道，苏少侠不想听我狡辩。”
苏原看着远处海浪般翻涌的云层，点头道：
“我不喜欢对我撒谎的人。”
黑衣人坦白：
“我知道，所以我承认，我想让你做我师傅，的确有点动机不纯。”苏原挑眉问：“有点？”
黑衣人伸出手，食指和拇指捏在一起，凑到前面给苏原看：“也就这么一点点点。”
苏原笑：“百分之一？”黑衣人答：“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九。”
好家伙，这是一点点吗？苏原眨了眨眼，这位公子，是不是对一点点有什么误解？
黑衣人拍拍胸膛，使出浑身解数，让自己笑得真诚且和善：“看在我这么坦诚的份上，苏少侠可不可以别生气？”
苏原没回头，不打算去看对方笑出的表情包，微笑着说：“我没生气，公子思虑过重了。”
揉着笑僵的脸，黑衣人语气幽幽：“苏少侠，你知道吗？你总会打乱本公子的步调。”
苏原说：“要下降了，站稳。”
“啊——！”
强烈的失重感接踵而至，黑衣人的头发都飞到了头顶，啊的一声从天上飞到地上。
响亮的尖叫在夜空中回荡，睡在树上的猎豹，都被吓得一个机灵，原地起飞。
鸟群从树林中惊起，在空中盘旋着不敢落地。
他们降临的地点，是一处不知名的森林。
从树干上走下来，苏原对黑衣人比了一个大拇指：“公子的肺活量真不错。”
深吸一口气，重新镇定下来，黑衣人挺直腰背，双手抱着胳膊，扯了扯嘴角：“那是当然，我可是从小吓大的，胆子一点都不小！”
用大拇指一抹鼻子，黑衣人指着脚下的树干，笑着说：“这次只是借机练一下肺活量，绝对不是因为恐高。”
苏原点头表示理解：“我明白。比起这个，我想知道万魔踏在哪。公子可有飞燕城地图？”
黑衣人也从树干上走下来，然后往怀里一掏，掏出一个羊皮卷，递给苏原。
苏原伸手接过来，将外层的金束绳解开，将卷轴展开。
飞燕城的一切建筑和路线尽收眼底。万魔塔位于城市的东南角，被人用红色的朱笔画了个圈。黑色的虚线就是路线图。
看起来很明了。
苏原抬头，对一旁的黑衣人说：“我们现在就走。”
黑衣人指着羊皮卷的一处方形建筑说：“附近有骑乘租借点，我们可以去借两只坐骑。”
苏原收起卷轴，还给黑衣人：“坐骑就不需要了。我们走过去。”
走过去？速度会不会太慢？黑衣人压下心中的疑虑，问苏原：“你把路线都记住了？”
“差不多。”苏原点头。他伸出一只手，放在黑衣人的肩膀上。
两人的身影，逐渐模糊。
如同水中倒影，被夜晚的一阵微风吹散。
一轮血月下，一座雄伟的高塔矗立在天地之间。
高塔的正门石碑上，刻着万魔塔三个大字，看起来苍劲有力。
也许是因为年代久远的缘故，字迹不再像以前那样清晰。
石碑的棱角，也留下了被岁月腐蚀的痕迹。
高塔的侧壁上，雕刻着千奇百怪的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