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么短短一句话,如同当头棒喝,傅云城脸色一白。
他知道,他这个仅仅比他大七岁的舅舅,现在正处于发怒的状态。
“舅舅,我……”
他开口,想解释什么。
却被战北庭沉声打断,“别,我没有你这么瞎的外甥。”
傅云城直接噎住。
一边的顾娇娇暗自恼恨,却不得哽咽着开口,“战先生对不起,都是我的错,不关傅哥哥的事,也不关姐姐的事,千错万错都是我,对不起……”
说完,她还弯腰鞠躬,表示自己的歉意。
纵然眼眶通红,却还要咬着唇不让自己哭出来,这番苦主般的演技,当真是炉火纯青!
更重要的是,大多数男人偏偏吃她这一套,指不定心一软就怜惜上了。
南景满心厌恶,忍不住想知道战北庭的反应。
这男人该不会也心软吧?
南景悄悄抬头,却听头顶响起了一道毫无波动的声音。
他说——
“别和我说话,我有洁癖。”
言语之中,只有满满的嫌弃和厌恶。
南景扑哧,差点笑出声。
别和他说话,他有洁癖,这岂不是变相骂顾娇娇很脏?
刹那间,南景心头一阵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涌了上来。
这个男人,倒是自带一双鉴别绿茶白莲的眼。
听到这句话,顾娇娇愕然抬头,眼中满是不可置信!
然而战北庭从头到尾懒得理她,只对身后的人道:“把地上躺着的那个弄醒。”
地上躺着的年轻男人名叫王有余,就是一开始和顾娇娇在床上打滚的那个。
之前傅云城破门冲进来,一拳头把人打晕了,所以王有余从头到尾瘫在角落,无人问津。
真要说起来,南景莫名被人冤枉的这件事,其实只要把王有余弄醒问一句来龙去脉,很多事情就清楚了。
只可惜傅云城一心偏向顾娇娇,仅听她一句片面之词就给南景定下了罪名。
但战北庭不一样。
这个男人不容分说,不问缘由,直接就选择站在她这边。
南景眼眸微垂,敛去了心中触动。
几个巴掌撂下去,王有余立马悠悠转醒。
“嗯?刚刚是谁打了本少爷?”
王有余是临城出了名的纨绔子弟。
花天酒地,目中无人。
早年间王家也是走了狗屎运,从贫困户突然一下变身暴发户,身份扭转天差地别,做人做事却还和以前一样粗俗无礼,所以临城的名门世家,没谁看得起他们。
眼下见王有余还想骂骂咧咧,那手下反手就是两巴掌削了过去。
“问你话,你为什么会在这间房间里,是谁给你安排住进来的?”
“酒店的人啊,我问有没有那个服务,她说让我等着,我就等着了呗。”
所以之后他错把顾娇娇当成了女伴。
就有了现在这一出。
这么说,那服务生一开始说是南景把顾娇娇引来的说法就不成立,因为一开始拿房卡的人,是顾娇娇自己啊。
要么是酒店弄错了。
要么……
策划这一切的人,一开始的目的就是针对南景的,只不过阴差阳错被颠倒了而已!
短短几个瞬间,傅云城的脸色变幻的十分精彩。
只可惜那个服务生早早就离开了,现在肯定抓不到人!
傅云城转过头去,几分质疑的眼神看着顾娇娇。
“你告诉我,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顾娇娇心中咯噔一声,嘴唇颤抖了几下,含泪摇头,“我没有……我……”
她双眼一翻,晕了过去。
这个晕倒的时机可真巧妙。
王有余脱口说完,人也清醒了些,看了眼房间里的一众人,问:“你们谁啊?刚刚谁打的我?”
嫌他太吵,手下面无表情给了他一拳,“你还是闭嘴吧。”
这件事情到此为止,算是水落石出。
战北庭抱着南景转身离开之前,偏头对傅云城道:“回去自己领五十鞭。”
这是战家的规矩。
他说了算。
虽然傅云城不是直系,但好歹算是半个战家人,就必须无条件遵循。
五十鞭算是狠的。
却一点不冤枉。
傅云城浑身一震,他没想到因为这么件小事,就要受五十鞭的家法!
但听到战北庭那不容置喙的语气,他只能点头,“是。”
就这样,战北庭抱着南景离开了。
他身后那些手下也识趣的退下了。
回想起刚刚的一幕幕,南景到现在都有些飘忽。
“谢谢你啊……”
南景说完,恍然想起战北庭已经抱了她许久,忙道:“你累不累,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