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晴岚不难察觉到墨北誉此时心中的慌乱,她在心中叹息一声,然而经历过前世那样得多的挫折,她早就不是之前那个不谙世事的公主。
“北誉,和亲的事情我都知道了。”
墨北誉猛地抬头,震惊地看着面前平淡说出此话的少女。
他喉中干涩,刚想解释几句,便听楚晴岚缓声说道:“若是为国效力,我自当义不容辞,然而琼国此次联姻说是为了两国盟好,实则仅是为了羞辱庆国而已。”
“即便是真的联姻,对方也未必会放弃攻打,既然如此,这次的联姻注定是不成的。”
墨北誉的目光随着那低柔却清晰的嗓音,逐渐陷入思考之中,的确,这也是他和皇帝共同的担忧,只是不知楚晴岚如何看得出。
看来楚晴岚身上还有许多他不曾知晓的惊喜。
“岚儿不必担心,既然身为驸马,臣一定会替公主扫平面前的一切障碍。”
墨北誉抬手摸了摸那未束起的墨发,冰凉的像是棋盘上的蓝田玉棋子,而面前人的脸庞也的确像玉石那样温润,而话语却掷地有声:
“北誉莫不是想让我做莬丝花?”
楚晴岚的目光中带着坚韧和倔强:“我可不想只做你后宅的夫人,天天去管什么妻妾争宠的事情,我是公主,你是我的驸马,家里的担子不说谁独占,总要一人一半,不是吗?”
这一番豪言壮语倒是将墨北誉惊了一惊,反应过来却先脱口出一字:“不……”
楚晴岚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仰头直视着墨北誉:“你不愿意?”
那双瞪圆了像小鹿一样灵动可爱眼眸眨了眨,墨北誉一时间被看着倒有几分无奈和爱怜:“我是说,不会有妾室,臣只要公主一人。”
突如其来的告白,让楚晴岚不自觉地耸了耸肩,随后瞪了一眼面前这个不说正经话的男人。
然而到了,她还是回应道:“我自然也与你一样。”
说完这句,楚晴岚反倒罕见的红了脸颊,之前多是撩拨或是直抒胸臆,像这样相对呢喃爱语倒是头一次。
“不说这个,先来想想该如何回应琼国之事。”楚晴岚自然地拉起墨北誉的手,便往公主府去。
楚玉柔在踏进御书房的时候,正巧碰见皇帝满脸严肃的命令宫人暂且叫明日婚典的布置取消。
她心头一喜,却装作忧愁地向皇帝请安。
只是不曾想皇后也在旁边端庄地坐着,见她来,神色冷了一瞬,显然是想起了之前的事情。
“玉柔今日听说了一件谬事,想来与父皇和皇后娘娘一同说来,若是宫里有那起子小人搅弄舌根,也好请父王为姐姐做主。”
一听关乎女儿,皇后的心顿时提了起来,步摇微晃,赶忙问道:“什么事情?”
楚玉柔缓缓起身,犹豫着:“有人说琼国大举侵犯庆国,那琼国皇帝十分蛮横,竟要姐姐去和亲。”
皇帝和皇后对视,眼中似有疑惑,这消息已经传出去了?
“你是听何人说起此事?”
楚玉柔想了想,答道:“也是宫女们互相传的,若说到底是谁……”
她顿了顿,像是下定决心一般,又重新跪下去:“此事万不可能,女儿刚刚来时还经过御花园见姐姐和左相正在花园中互诉情思,举止亲密,若是姐姐知道有联姻一事,即便是为了庆国也不会如此行事。”
“如此可见这谣言定是有他人不乐见于姐姐成亲,故意放出来的,还望父皇和皇后娘娘明察。”
这话看似是为了楚晴岚辩解,实则却是暗指楚晴岚任性。
然而皇帝和皇后听在耳中,却犹如针刺一般,之前楚晴岚的抗拒众人有目共睹,如今好容易接受了驸马,又闹出这样一件荒唐事来。
在想到女儿的坎坷经历,更是让人悲从中来。
楚玉柔原以为虽不至于将楚晴岚召进宫来训斥,也该换得一顿责骂才是,谁曾想皇帝和皇后连眉头都未皱,只是眼中略带惆怅。
“如此,果真是苦了岚儿了。”
许久,皇帝轻叹一声。
楚玉柔顿时不甘心地绞紧了帕子。
做下这种事情还能换得父皇和皇后的怜惜!
再想到墨北誉对楚晴岚的温情,楚玉柔更是怒从心起。
布帛撕碎的声音响起,此时皇帝和皇后才想起下面还跪着一人,见她单薄身形,两人也不想多说什么,便挥手叫楚玉柔退下。
琼国之弱,是因为水患不止,官府朝令夕改,士卒不敢争先,而琼国之强,便是如今位上的皇帝派人治理水患,又树立威信,此番举动倒也称得上是精明强干。
只可惜弱国并无一朝翻身的道理,琼国如今猖狂,不过是仗着他闷头训练了一支新军,威慑他国罢了。
只要没了这股兵力,即便琼国此时并无内患,也会因为元气大伤而几年动弹不得。
而这股兵力被如今的皇帝很巧妙地安排在了粮仓附近。一是为了保护粮草,也是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