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虽然昨晚没睡好但她作为个三等丫环她还是很有职业道德的,大早和她们三个同一时间起床,听从安排做些事情。
六、七岁的小女孩也做不了粗糙的活,那些真正要力气的粗活都有粗使的婆子,也就是看看茶水,浇花扫院子等都是些轻省的活,偶尔也给老夫人房中管事的大丫环们跑跑腿。那个棋儿就特别喜欢往主屋跑,侍候不上主子,也愿意在那些管事的跟前露露脸。
老夫人是个和气的主子,底下的人也都大方,手头儿都是散漫的,少不得给跑腿的小丫头们赏。或是几个铜钱,或是一两块点心,赶上讨人喜欢了,兴许是几寸料子,一些过时的不值钱的小首饰。
“画儿!”一个林婳没见过的年约十五六岁穿着红色绸裙的清秀少女在茶水间门口叫她。
“云柳姐姐,您过来了,有什么吩咐您尽管交代我。”林婳都没来得及应声,身边的棋儿就一个箭步窜上前,那态度别说有多殷勤了。
“做你的活去,别偷懒。”云柳熟稔的轻轻拍了下她的肩,转头看向林婳道:“画儿,跟我过来一下。”
“是。”她放下手里擦拭的杯子,洗净手朝外走去,经过棋儿身边时她怎么就一点不意外呢,得到她一个大大的白眼。
茶水间离主屋还是有点距离,她安静的跟在云柳后头。
“画儿,好些了吧,要是有什么不舒坦的我和张妈妈说声,让你再休息二日。”云柳关心的问道。
“不用,谢谢姐姐关心。我已无碍了。”
“别紧张,老夫人就是想见见你,你去给主子磕个头吧。”云柳捂嘴轻笑,她看出来小丫头有些紧张。
林婳秒懂了。虽然前世她没在社会工作过,大学毕业时正好碰到浮生网游面世就一头栽里头了,但在那个讯息年代,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病了一场现在回来了自然是要到主子那说一声的,就像在公司上班请假回来也得和领导打声招呼不是。
云柳退后了一步牵起她的手,柔声看着她说:“画儿,你还小,别整天思虑太多。天下无不是的父母,或许他们有他们的苦衷呢?”
“云柳姐姐,我没事,这府里那么多下人,哪个不是有自己的难处呢?”她淡然的回以一笑,经历前世那样的亲情后她是真的不在乎。
“那就好,你爹是个秀才,将来中了举,说不得还会来找你回去。老夫人是个和善人,定不会为难你让你归家去,你的福报还在后头呢。”
她乖巧的点头,心里也明白她只是想安慰她。能狠心把女儿卖成死契的又怎么会想把她找回去呢,说不定哪天功成名就做了大官了,会恨不得弄死她呢,免得给世人留下个污点。
“老夫人,我们回来了。”到了主屋,云柳掀帘先进门禀报,林婳在门口静静的候着。
“快让那个孩子进来。”屋里传来一个爽朗的女声,细听还有着二分急切。
“奴婢玉画请老夫人安。”入府时都是学了规矩的,机灵的云瑶还给了个蒲垫。就当是给长辈行礼了,磕个头也没什么,她心中暗想。
老夫人心里也暗道,这女娃年纪虽小倒也是懂得规矩的人。原先家里也不过是秀才的门第应当没见过什么世面,第一次到她屋里也不似那些眼皮浅的东张西望就盯着屋里的好东西,规规矩矩的行礼问安,最重要的这小模样长得是好啊,不管哪个时代长得好看的都往往更讨喜,颜即正义嘛。
“快起来,让老身看看,这多好的孩子啊,天可怜见的遭了罪了。”还没磕下去老太太就欢喜的把林婳扶起来了,拉着她的手很是稀罕着。
初来乍到其实还是不习惯古代这样动不动跪的规矩,不过,她也没想过去挑战这个社会风俗,当然,能免的时候还是则免吧。顺势站了起,她规矩的行了礼谢过,同时也暗暗打量了人家一番。
我去,这老夫人这么年轻啊。她一直以为是个上了年纪的老人家,没想看起来也就三十岁左右,长相秀美生得很是好看。头上镶东珠的步摇轻晃,整个人带着股读书人的文雅之气,就是那衣服颜色有点暗沉拉低了颜值。
也是啊古代人都早婚,这老夫人估计也就四十左右,有钱人家夫人保养得宜看起来可不就是三十来岁嘛。
“画儿,在看什么呢?”看她呆呆的样子云瑶打趣道。
“大家一直说起老夫人、老夫人,我还以为是位老人家,没想这么年轻还这么好看。”突然她捂住嘴懊恼道:“哎呀,我怎么说出来了。”
看她天真可爱的样子大家都不由得大笑,连一向最讲规矩的张妈妈都笑了露出牙齿。
“你这个小促狭鬼。”沈老夫人用手指轻轻点了下小女娃的脑门上,眼里的笑意毫不掩饰她的喜爱。人与人之间其实也奇怪,这么个没血缘关系的孩子偏偏就入了她的眼。
她又问了几个问题,林婳虽不记前事,不过,到底这具身子的灵魂是个在现代社会受过高等教育的成年人,自然是应对自如了。
她就是觉得嘛老太太是个惜才的人,古代为啥要讲究个门当户对是有一定道理的,这有底蕴的门庭行为处事都有自己的道理。从她一个小丫头入府的入职培训,到丫环的梯队建设丝毫不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