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得变本加厉,竟然要将他淹死在屎堆之中。
宁洁呆呆凝视着奄奄一息的钟文,只觉大脑一片空白,白皙的脸颊早已被泪水浸湿,心中的凄苦简直难以用言语来描述。
无论怎样欺骗自己,她的内心深处,却终究还是得出了一个难以接受的结论。
钟文的伤势,已是回天乏力。
对了,丹药!
沉默了许久,她忽然醒过身来,开始在钟文的衣服里翻找疗伤丹药。
然而,里里外外搜遍了他的衣襟,宁洁却连一根毛都没找着。
只因钟文平素虽然总是做出伸手入怀的假动作,身上的物品却统统存放在储物饰品之中,这一点,宁洁并不知晓。
“怎么会,怎么会没有?”
宁洁焦急地自言自语着,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却束手无策。
一想到两人历经艰险,终于在这山谷之中互诉衷肠,有情人终成眷属,幸福甜美的生活还未到来,心上人却要离自己而去,她不禁心似刀绞,泪如泉涌,完全难以接受这残酷的现实。
是我害了你!
不要离开我!
求求你,不要离开我!
只要你能活过来,无论让我做什么都行!
哪怕用我的生命来交换!
巨大的心理压力之下,这位秀丽娟雅的白衣美女终于精神崩溃,娇躯无力地伏在山壁之上,放声痛哭了起来。
即便言语不通,地龙还是能够感受到哭声之中传达出来的哀婉凄绝之意。
这头庞然大物的眼神之中,第一次流露出愧疚之色。
困扰了自己半纪的病痛终于得到解决,它只觉通体舒泰,一身轻松,然而,帮助自己摆脱痛苦的那只小虫子,却被自己误伤,眼看就要丧命,一念及此,它本该愉悦的心情,忽然蒙上了一层淡淡的忧伤。
它眼中闪过迟疑之色,仿佛在进行着激烈的心理斗争。
天色渐黯,小虫子的哭声却依然没有停歇,整个山谷弥漫着悲伤之意,在这种氛围之下,充斥在地龙心中的压抑感愈发浓厚,挥之不去。
罢了罢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它的眼神终于变得坚定,仿佛下了极大的决心。
这一刻,原本匍匐着的地龙忽然两脚着地,身躯直立了起来,露出了被鳞甲覆盖着的胸腹。
若是仔细观察,便能发现在地龙的心口,有那么一块与众不同的微小区域。
唯有这片区域,竟然没有为鳞甲所遮盖,完全袒露出里边的血肉之躯。
地龙将右前肢弯曲至心口,伸出尖利的指甲,对着这一片区域轻轻一划。
它的心口处顿时出现一条细微的血痕,鲜血顺着指甲缓缓流出,最终汇聚在指甲尖处。
“哦啊!”
看似简单的操作,却仿佛给地龙带来了极大的伤害,它面露痛苦之色,伸展脖子,仰天长啸,哀嚎之声裂石穿云,直破九霄。
被这一声巨响吸引,宁洁终于停止了恸哭,转过头去,拿一双红通通的眸子看向身后的庞然大物。
只见地龙强忍伤痛,用力跨出一步,来到镶嵌着钟文的山壁前,将指甲尖上的血珠滴在了奄奄一息的钟文身上。
做完这一切,地龙硕大的身躯“砰”地趴倒在地,如同耗尽了浑身气力一般,变得萎靡不振,再也不愿动弹分毫。
它在……救人?
宁洁脑中本能地浮现出这样一个念头。
她慌不迭地看向嵌在山壁里的钟文,眼中重新露出期冀之色,视线不敢离开心上人一分一秒。
承受了这一滴地龙血液,不过数个呼吸,钟文原本惨白的脸色忽然开始泛红。
有救?
宁洁见状,心中刚要涌起喜悦之情,却见钟文的面色越来越红,到后来竟然红得发赤,身上也开始冒出青烟,就好似一只蒸锅里的虾,正在体验着生命所不能承受的高温。
渐渐的,钟文身上冒出的青烟越来越浓,白色粗布衣衫早已难以承受他的温度,消融得无影无踪,显露出少年宽阔的胸膛和红彤彤的肌肤。
饶是心中担忧,不穿衣服的钟文还是让宁洁面红耳赤,娇羞不已,一双素手掩住双目,闭眼不敢再看。
片刻之后,放心不下钟文的安危,她终于还是忍不住睁开眼睛,透过指缝观察起心上人的动静。
只见山壁中的赤身男子依旧通体泛红,身型却似乎与先前有了些变化。
以她的眼光来看,这一刻的钟文比从前更为精壮,身型线条也变得更为合理。
视线向下移动,雄赳赳气昂昂的“小钟文”忽然跃入眼帘,那如龙似虎的气势,惊得她目瞪口呆,芳心乱颤。
这、这就是男人么?
宁洁只觉脸上滚烫,心乱如麻,一时也不知是该担忧,还是应该害羞,只是呆呆地站在原地,如同木偶一般。
这般诡异的现象一直持续了约莫两刻时间,嵌在山壁里的钟文忽然毫无征兆地睁开了眼睛。
四目相对之下,宁洁竟然从钟文的眼神中,读出了一丝迷茫,一丝痛苦,以及浩瀚如海的……欲念。
“轰!”
下一刻,在宁洁惊愕的眼神之中,围困着钟文的山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