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的经历,让尹宁儿很难对飘花宫之外的人产生过多的情绪。
总是封闭在自己的世界里,让她看上去犹如高岭之花,难以亲近。
然而,性子再如何淡泊,她终究还是一个十六岁的花季少女。
面对生死危机的那一刻,她向来古井无波的心,人生中第二次泛起了涟漪。
尽管黑衣人并不打算取她性命,然而在这个世道,女子是没有什么人权的,一旦落入到歹徒手中,即便活着,也和死了没有太大的区别,遑论她这样美丽动人的绝色少女。
这一刻,她脑中想到的,不是自己的生死,而是身后小师妹的安危。
师父和师姐妹,是她在这个世界上唯一在乎的人,也是她愿意付出生命去保护的人。
老天爷,你又要把我的一切都夺走么?
若是我平时修炼再努力一些……
她无比痛苦地责备着自己,晶莹的泪珠自眼角缓缓滑落。
眼睁睁地看着黑衣人的右掌离自己越来越近,冰山少女显得那样脆弱、那样无助……
下一刻,已经绝望的尹宁儿忽然瞪大了眼睛。
她惊讶地看着黑衣人的手掌就这么调转了方向,重重地砸在了他自己的胸膛之上。
“噗!”
黑衣人一口老血喷在蒙面布上,整个人的身体踉跄着向后退了两步,痛得浑身颤抖,险些栽倒在地。
紧接着,尹宁儿眼前出现了钟文笑嘻嘻的脸庞。
她本已跌落谷底的心情经历了这样的转折,一时难以平复,看着眼前钟文亲切温和的面容,竟有些痴了。
“小心!”
来不及调整情绪,眼见十数道人影向着钟文背后袭来,她连忙声提醒道。
“别哭,女孩子要多笑笑。”钟文伸出右手,轻轻拂去尹宁儿脸上的泪痕,操着港台偶像剧的腔调,“哭多了会不好看的。”
说完,钟文飘然转身,也没见他如何用力,只是伸手轻轻地拨弄翻转。
袭向钟文的十三名人轮修炼者之中,一个黑衣人的拳头忽然重重砸在另一个的鼻梁上;另一个黑衣人的飞腿,踢在了身前一人的屁股上;身前这人的长刀,不知怎么地砍在了旁边一人的肩膀上;肩膀被砍中的这个黑衣人,一肘子狠狠撞中了身后一人的小腹;而身后那人的一记头槌,又和前面这人的脑袋来了个激情四射的碰撞……
“哎哟!”“啊!”“我去!”“卧槽!”
十三个人同时受伤倒地,院子里响起哀声一片。
尹宁儿看着眼前滑稽的场景,惊得合不拢嘴,身后的小萝莉更是笑得前仰后合。
原本悲壮的场面,瞬间变得无比搞笑。
院子中央的战斗与钟文这边却是风格迥异,又一名地轮高手以命相搏,被上官君怡一掌打得四分五裂,血肉飞溅。
至此,进入前院的五名地轮修炼者已去其四,只是在两名地轮高手的牺牲之下,她想要回援尹宁儿等人的意图,却也再一次受到了阻碍。
上官君怡秀美的脸上隐隐露出一丝怒容,若是飘花宫的弟子们在她面前被俘,即便不可能借此要挟到她,对于这位天轮高手来说也是件有损颜面的事情。
强行灭掉两名黑衣人,她正想对尹宁儿施以援手,就看到了十三个黑衣人自相残杀、纷纷倒地的那一幕。
“噗嗤!”场面是如此之荒诞,上官君怡忍不住笑出声来,她掩着嘴,一双美目上下打量着钟文,啧啧赞叹道,“钟文弟弟,你这身本事还真是层出不穷,不断给我惊喜呢。”
“一般一般,天下第三。”钟文谦虚道。
上官君怡被他逗得抿嘴一笑。
大局已定,她转头看向了站在院子中央的黑衣头领,眼光瞬间变得冰冷:“你还要再挣扎一下么?”
被上官君怡的眼神盯上,黑衣头领只觉浑身冰凉,仿佛掉入冰窟:“阁下应该不是飘花宫中人,何必要来淌这趟浑水?”
上官君怡语气冷漠:“我做事,需要向你解释么?”
“说的也是。”黑衣头领忽然扯下蒙在脸上的黑巾,露出一张苍白的国字脸,竟是澹台谨最得力的手下,曾陪同金员外一起上山的地轮高手祁大,“在下澹台家族祁大,愿意投靠大人,从此脱离澹台家族,还望大人收留。”
言毕,祁大竟然直挺挺地跪在了上官君怡面前。
上官君怡一愣:“从刚才那两人的行径来看,你们应该都是澹台家族训练出来的死士,你身为死士头领,如此轻易就背叛了么?”
“死士也是人,要是可以活下来,谁都不想死。”祁大苦笑一声道:“只不过先前小人若是背叛澹台谨,他必然会派人追杀小人到天涯海角。”
“现在你就不怕了?”上官君怡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见识到大人的实力,小人便有了新的打算,只要将今次小人带来的手下统统杀死,自然也就没人知道小人背叛了澹台家,以大人的惊天手段,想必没有人能够逃出这座清风山。”祁大侃侃而谈,竟似胸有成竹,“到时候澹台谨只会以为这次派来偷袭飘花宫的人已全军覆没,小人知道澹台谨不少秘密,可以暗中相助大人对付澹台家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