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台上唱得热闹,戏台下的人看得认真,唯独楼上单间的一位少年,靠着窗好奇的打量着对面。
“那人是谁?”
少年声音清冽,却有一丝轻佻。
坐在他对面的人顺着他的视线看了过去,随即不怀好意的笑了。
“怎么,感兴趣?”
“长相好看,合本公子的眼。”
范书璟一合手中黑玉折扇,自以为风流的甩了甩鬓角垂下的头发,斜斜的勾了勾唇角。
“好看是好看……”沈秋林话音一转,语带惋惜“可惜了,他说不了话。”
“说不了话?”
范书璟微微挑眉,略带惊讶。
目光却更加好奇。
许是他毫不遮掩的视线,引起了对面的注意,那人抬眼看了过来……
面如白玉潋其华,一泓秋水照人寒。
青丝如墨藏玉颈,卷起千雪堆华裳。
范书璟无意间撞进那双寒若秋水的眼眸,孤冷疏离像是刻进那双眸子里,让人见了不由自主的退避三舍。
可那张脸,却又让人止不住的想要靠近。
那人只是淡淡的收回目光,继续看向戏台,神情专注。
范书璟微微一怔,心中似有一丝不甘,扭头看向沈秋林。
“他叫什么?”
沈秋林看着他笑了笑,不怀好意“谢怀月。”
“谢怀月……”
范书璟念了一声,复又看了一眼对面。
这名字倒是好听。
“你常年在京城待着,想必不是很清楚,我便跟你碎碎嘴。”
沈秋林喝了口茶润了润嗓,轻咳了一声。
“他是谢家的二公子,从小便患有失声症。虽不能言,却天资聪颖,只是不善与人交流。”
“也算是天妒英才,这个谢怀月生得好看,人也聪敏,却体弱多病。若非如此,他们谢家的门槛早就被媒人踏破了。”
“体弱多病?”
范书璟下意识的微微蹙起了眉,右手覆上白瓷茶杯,修长的指尖轻轻摩挲。
“听说是患有心疾,是娘胎里带来的。说来也是可怜,便是出门也向来府医随身……”
沈秋林的碎嘴一打开,就很难在关上,他说上几句就和一口茶。
看着倒不像是是范书璟想知道,而是他管不住那絮叨的嘴。
范书璟又一次看向谢怀月,将茶杯放在唇边摩挲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这是范书璟和谢怀月第一次相见。
范书璟记住了谢怀月,谢怀月却未将他放在心上,只是匆匆一瞥。
一台戏唱罢,范书璟只是回身跟沈秋林说两句话的功夫,再回头却发现,对面的窗子已经空了。
心头莫名的空了一下,范书璟随手拿起茶杯,喝了一口。
茶水已经凉了,入口微感苦涩。
“……你没事吧?”
沈秋林原要给他换茶的手悬着,惊讶的看着范书璟。
这凉了的茶,他还是第一次见范书璟能赏脸咽入腹中的。
范书璟凉凉的看了他一眼“茶凉了。”
“凉了你还喝的这么欢……”
沈秋林嘟囔着,接过范书璟的茶杯,替他换了一杯热茶。
范书璟没想到,第二次见到谢怀月,会是在他范家的后院。
荷花池边上的水榭亭子下,那身胜雪的白衣尤为显目,满池的碧玉粉黛都不及那人长身玉立。
他身边还站着两位仆从,安静的立在他身后。
范书璟只犹豫了一瞬,便走上前去,靠近时轻咳了一声,引起了谢怀月的主意。
谢怀月看了过来,清浅的眸色染上了疏离,不似方才看着满池荷花时的闲逸。
仆人在看到范书璟时,上前附在谢怀月耳边,低声说了话很快便又退开。
谢怀月这才冲着范书璟客套的行了礼,面色也柔和了不少。
“我家二公子向范小公子问好。”
那名仆人客客气气的传达着主子的意思。
若不是仆人的话提醒,范书璟都要忘了,眼前这出尘的男子说不了话。
“不知道这位是?”
范书璟假装不知,客客气气的端起了主人家的姿态。
“我家公子是谢家布庄二公子,今日前来贵府打扰,是跟范大公子相约好的,正在此处等范大公子赴约。”
“即是与我兄长有约,怎能如此懈怠贵客,不如前往厅中等候?”
范书璟尽量端着正经,只是眉眼依旧流露出许些随性。
“多谢范小公子好意,我家二公子喜静,向来是在此处与范大公子相谈。”
话都一一被堵了回来,范书璟捏了捏扇子,也不在多言却也没走。
停留在亭榭边,装模作样的赏花。
这……
仆人看了一眼谢怀月,似乎有些不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