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亮的光线下,病床上的人面色苍白,唇色浅淡。
柔软的头发像是在邀请着范无救,他忍不住伸手动作轻柔,尝试着拨弄了一下。
手感似乎很好,细软的触感在他指尖滑动,一下一下有些撩人的心痒。
原来头发的触感这么好么?
以前怎么没发现,原来头发摸起来也能这么舒服。
还有他的额头精致饱满,皮肤白皙盈透,像一块美好的玉。轻轻摩挲下很细滑,眉眼骨相很好,像水墨画中的远山木林。
睫毛很密,微微卷翘,似蝴蝶飞来轻盈落在一水间。
鼻子根骨挺立,大小合适。
人中微显,双唇微微有点薄,平时红润的唇瓣今天有些寡淡,多了一丝病态美人的薄弱感。
指尖一点点的临摹,像是对待绝世珍宝,细细的小心翼翼。
氛围渐入佳境,范无救缓缓倾身靠近,温热的鼻息轻缓的打在谢启晔的脸侧……
就在双唇还有一指的距离,范无救忽然停下动作,微微歪了歪头斜眼看着拽着他头发的家伙!
“干嘛呢干嘛呢,你想对他干嘛呢?”
独一不干了,他是鬼没错,可他不是空气!
这样明目张胆的不把他放在眼里,简直过分!
“哦,你还在呢?”
这话从范无救嘴里蹦出来凉凉的,就差变成冰凉凉的刀枪棍棒,给他全部来一套!
死了也要当灯泡,就不怕坟包子被人给掘了!!?
“你瞎了吗?我一直在!”
独一揪着范无救的头发,像荡秋千一样。
范无救抬手对着独一弹出中指,又快又狠!
像子弹出枪口,“咻”的一声穿透玻璃,冒着青烟“啾”的一声扎进了茂盛的树梢间,没了影子。
范无救心满意足的弹了弹指,低头看了一眼睡容舒展的某人,倾了倾身轻软的唇印在了如玉盈透的额上。
“你活着我护你,入了黄泉我也护你。”
嗓音低沉微哑,严肃庄重。
独一冒着被烈日灼伤的青烟,好巧不巧的落进了一个鸟窝里。
有点臭……
该死的黑子!
要不是曾经答应白小常不伤你,我肯定……打爆你黑头!
“林医生,听说你喜欢甜品,这个是我亲手做的,希望你能喜欢。”
一个带着羞怯的女声响起,踌躇了几秒之后是匆匆的脚步声。
欸?
有人。
独一好奇的往下看去,树荫下一个身穿白大褂的男人站在那里,身形修长笔体,微蜷的指尖上勾着一个精致的小盒子,盒子里是独一没有见过的吃食。
男人看着女人走远,嘴边浅淡的弧度慢慢消失,他看了一眼手中的盒子,似乎有些嫌弃的放在了一旁的垃圾桶上。
要不是长辈交代要与人亲和,他看都不会看一眼,别说亲手接过来了。
他真的,很不喜欢跟人交流!
还好,在这里的事情也就两天,很快就能离开了。
林无二这么想着,唇边的笑意再次浮现,似乎心情愉悦的走远了。
正趴在鸟窝边缘的独一,一双眼睛黑溜溜的看着垃圾桶上,那个精致的盒子。
看着好像好好吃的样子。
要不,尝一口试试?
想法才浮现,独一就已经轻飘飘的落在了盒子上,猛吸了一口气,甜腻中带着淡淡的闷臭味??
这是什么奇怪的东西?
独一皱眉捂着鼻子,一下蹦出好远,又看了一眼后一脸嫌弃的钻进地底。
独一不知道的是,甜点再香甜毕竟放的地方是垃圾桶,垃圾桶的气味还近距离猛吸一口……
没当场过去已经算是嗅觉迟钝了。
谢启晔睡醒时,已经是下午两点多了,这一觉他睡得很沉稳。
也许是因为身边守着的人,他似乎连噩梦也没有做。
房间内只有谭松坐在沙发上摆弄着手机,谢启晔有些许失落,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渐渐开始依赖那个少年。
少年在他的心里,逐渐变得越发重要。
“晔哥,你醒了!”
谭松抬头就看到了坐起身的谢启晔,欣喜的站起身走向病床。
“饿了吧,我让人把吃的送上来。”
“嗯。”
昨天晚上就没有进食,确实感觉胃部空空。
“你什么时候来的?”
谢启晔喝了一口水,感觉喉咙舒服了许多。
“中午的时候,没想到范哥也在,我就在外面跟小陶呆着聊天没进来。”
“他们什么时候走的?”
“我来没一会他们就走了。”
谢启晔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谭松却话匣子打开了,一边替谢启晔摆好靠枕,一边嘴上也不闲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