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吃惊。
亚迪没有想到神秘的布依奇·特纳是个残疾人。
马上要六月份了,天气热的让人恨不得把皮都扒下来。
可这位布依奇先生全身裹在厚厚毛毯里,坐在轮椅上,被一个皮肤黑地发亮的高壮男仆推着,从镶嵌着大理石的走廊那边过来。
他脸色很苍白,发白的胡须很整齐,薄薄一层淡灰色的头发稍显凌乱,身材很瘦小,坐在宽大轮椅里似乎不占地方。
离得近了,发现倒是一双眼睛显得很有精神。
不知为什么,亚迪觉着那双浅绿色眼睛透出的光让他有种熟悉的感觉。
“布依奇先生,要出去晒太阳吗?”
中年妇人快步走过去,很贴心的帮布依奇掖了掖毛毯,示意亚迪,“这位英俊的大学生想获得您的帮助呢。”
“是吗?”
布依奇扭头看亚迪,微笑致意。
“您好,布依奇先生。”
没有想到就这么直接面对面,亚迪无奈点头。
“是个好小伙子。”布依奇打量着他,指了指外面,“愿意陪我晒晒太阳吗?”
“当然愿意。”
布依奇哈哈一笑,“不难为你了,除了我、没人需要晒太阳。”回头示意男仆,“拿鲁多,回去吧,一会儿再出来,今天是个好天气。”
……
108号房间,宽敞豪华的客厅里。
亚迪接过一杯冰汽水,说了声谢谢,明显是南大陆卢瓦人的男仆拿鲁多也不说话,回到主人身后。
“我很好奇你是怎么知道我住在这里的,克莱恩先生。”
布依奇摩挲着手暖炉问道。
克莱恩,亚迪随口编的名字。
“我的一个好朋友告诉我的,伯恩斯·霍特。”
亚迪撒着并不圆的谎,墨镜后的眼睛盯着布依奇的瞳孔。
意外与布依奇相遇,还进了他的家,干脆反客为主,直接说出了伯恩斯的名字,看看他有什么反应。
“伯恩斯·霍特。”
布依奇变得哀伤起来,“唉,多好的年轻人啊,可惜……”连连摇头,“原来你跟他是好朋友。”
“伯恩斯生前经常提起您,他非常感激您,对没有见过您一直耿耿于怀,这是他的心愿。”
亚迪留意着布依奇的细微表情变化,可惜并没有看出什么来。
“唉。”
布依奇再次叹气,“事实上我资助的绝大部分孩子都没有见过我,我这个样子也实在不便见人;真可惜,我只记着伯恩斯小时候的样子。”
那年给孤儿院捐赠,偶遇伯恩斯,觉着这孩子非常聪明,如果一直留在孤儿院或许就埋没了。
所以找了一户没有孩子的家庭代为收养,并许诺长期提供抚养费。
无懈可击。
听布依奇的意思,这种善事他没少做。
“你的爱心真让人感动。”亚迪赞叹道,“您的身体……”
时间久了,他闻到布依奇身上有种很怪异的味道,好像喷了很多香水又混杂了某种臭味。
“骨寒症。”
布依奇点头,“现代真理医学认为这是一种基因类病症,我更认为是永暗之神对我的惩罚,治不好了;所以赚钱有什么用,自从发病,我也想通了,还不如用来帮助一些需要帮助的人。”
“您的爱心一定会感动神庭。”
“借你吉言吧。”
“这次来是代替伯恩斯了结心愿,如愿见到了您,也转达了伯恩斯对您的感激,我就不继续打扰了。”亚迪起身告辞。
“不需要资助吗,克莱恩先生?”
布依奇的钱好像多得没处放。
“目前还不需要,如果需要我会再来打扰您。”亚迪行了个绅士礼。
“拿鲁多,替我送送克莱恩先生。”
亚迪再次点头致意。
在男仆的陪同下走出108号房间。
拿鲁多鞠躬送行,回到房间。
布依奇微笑摇头,“啧啧,能找到这里来,亚迪还真不错呢……”
啪嗒。
半张脸皮掉在了毛毯上。
“老爷,少说话吧。”
拿鲁多走过来拿起半张脸皮吹了吹,“缝脸很麻烦的。”
……
微笑着跟那位中年妇人说“再见”,亚迪走出七号公寓,向楼间小巷走去。
他想跑。
又担心身后的窗子里有人在窥探,只得尽量让脚步轻松一些。
一位身患绝症的慈善家,命不久矣、看破红尘,遍洒钱财做善事。
看起来非常正常。
可亚迪知道布依奇在说谎。
坐在108室的沙发上,他就把双肩包摘下来,调整角度让网格兜里的画卡对着布依奇。
贝利亚的诡诈之眼发现了异常。
在贝利亚的视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