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花国京都,有一片老城区。
斑驳的老城墙,在层层叠叠的钢筋林立中,彰显着独特的岁月沉淀感。
轰——
柯尼塞格轰鸣的急转刹车后,停在了一处挂着【深巷倦猫】的小酒馆门前。
没有寻常酒吧会所那般喧闹,也没有调笑和胡闹。
虚掩半开的古朴朱红色垂花门里,育的只有花香与安逸,还有着缓缓流淌的古典乐悠长入耳……
池慕川从车头绕过来,伸手搭在云泞兮这边的车门边。
绅士低笑:“兮兮,我们到了。”
这里,算是他的一个秘密基地,曾经与自己和解的独处之所。
在深巷中的小酒馆,安静,但却有着少有的美景。
父亲意外过世,母亲患上心理病,他也曾有过一段消极到暗无天日的时光。
尤其是后来查出了一些父亲意外并非意外的证据,并且矛头直指池家有内鬼的时候。
他有想不明白的事情,就会来这里待上一会……
推开朱红大门。
里面别有乾坤。
两层半高的古典雅致的旧时期小洋楼,爬藤白蔷薇点缀在青石墙上。
正中间瞧着应该是个旧时期的戏台,这个时间点已经没有了演员,只余下一些乐器整齐的停放在一角。
小洋楼一楼的灯还亮着,橘色的灯光透过窗户,充斥着温暖。
里面的家具布置像极了旧时期的十里洋场,角落放着大喇叭留声机,吱呀呀的播放着快要沦为收藏的黑胶唱片。
正中心是圆形环绕吧台,摆放着各种酒以及调酒工具。
“哈欠……要喝酒,自己动手,调酒师下班了。”吧台里抬起一只骨感的手臂,伴随着沙哑的烟嗓缓缓开口。
池慕川早就习惯了酒馆老板这懒散态度,牵着云泞兮迈步走向侧边的电梯。
直接去了最上面半层的小花园。
爬满外墙的白蔷薇就是从这里倾泻而下的,当然,这里不止白蔷薇一种花。
在群花环绕之中,有着一尾锦鲤池,还有躺椅架在池边。
“兮兮,这里觉得如何?”池慕川蹲坐在躺椅旁边,手臂垫在下巴下,茶色双眸全然都是纯情的乖巧。
云泞兮斜坐在躺椅上,双腿侧搭在一起,单手撑着头,指尖没入长卷发中。
听着楼下放着的古典乐,伴着花香,确实是难得的惬意……
更别说,这露天花园正前方,视线正好,遥遥能看到京都首府大学的湖景。
慵懒低笑:“小宠物,所以,这就是你带我来的原因?”
她下巴微扬,狐狸眸半眯,懒散的瞥向那湖面。
小宠物说老教授对他有知遇之恩,而且她注意到老教授的病历上,写的住址就是京都首府大学家属楼。
并且,此地小宠物又这般熟悉。
看来是有不小的渊源……
--#--
“兮兮这般聪明,何不猜猜看?”
池慕川站起身,沿着锦鲤池边沿走了半圈,在白蔷薇旁边的白色钢琴前坐下。
修长指尖温柔拂去琴盖上飘落的花瓣。
打开,指尖落在黑白琴键上。
简单调音之后,手指在琴键上翩然起舞,从低音渐起,转职高音悠扬。
修长无瑕疵的手就像穿梭在琴声中逆流而上的鱼,穿梭在这一时半刻的安宁之中,不掺杂任何束缚。
暮色逐渐破晓,在日出的朝霞中。
云泞兮看不清他的表情,却能从这琴声中感觉出来。
低音转高时,就如同这朝霞,又像是冬日里难得的阳光,温暖柔和,载光而来。
但从高音再转回低音的时候,却又染上一丝孤寂的冰冷,就像是弹壳砸在冰面,叮咚分明,透骨凄寒。
在一阵急促的转音后。
又像是冰面破碎,坠下了森冷幽寒的海底,无声求救,力不从心。
到最后的尾音,全都凝聚成了一抹惆怅哀伤的呢喃长叹……
云泞兮顺着曲调,悄无声息的走到钢琴边,慵懒妖娆的倚靠在琴身旁,垂眸看着精致的小宠物。
在曲终之时,她伸手,在高音区落下。
嘹亮尖锐的一声,伴随着穿透朝霞破晓而出的太阳,撕裂这最后的哀伤。
池慕川抬眸,看着朝霞披散肩头发丝的云泞兮。
此刻的她,在他眼中,就像是坠落深海后,在一望无际的黑暗中突然透进来的一束光。
“兮兮,就是在这,我遇到了糟老头子,他喝酒,我弹琴。”
“醉酒的他,就像是个熊孩子,辣手摧花,惹得楼下那个懒散家伙以为我们是一伙的,提着扫把追了两条街。”
“后来,也是糟老头子推荐我进了首府大学,不过,我只在那里呆了一年半……”
池慕川抬眸,乖顺的将这段鲜为人知的过去说给她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