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提那两个不争气家伙!”
“一个自从成立了什么演艺协会之后,整日花边新闻不断,也没看他安安稳稳再娶一个回来,三天两头还要给他擦屁股收拾烂摊子。”
“另外一个倒是安稳,却直接将军营当做家。安排多少次相亲都说事务繁忙避而不见,都快四十的人了还在打光棍。”
池老爷子听他提及这两个儿子,便气不打一处来。
他们池家,在外瞧着荣光不断。
可自从老大池禄民意外身亡之后,实力早已大不如前。
“爷爷,二叔三叔都是我的长辈,我还有许多地方要和他们学习。”池慕川淡笑劝慰着。
池老爷子拿出一张黑色烫金的邀请函,递给他:“三天后有场发布会,爷爷年纪大了就不去凑热闹了,既然你回来了就替爷爷去盯着点你二叔,别让他再闯祸。”
“知道了,爷爷。”池慕川乖巧的扶住池家老爷子,眼尾余光却还注意着堂屋那边的动静。
狗狗祟祟的玩意,已经悄然离开……
不懂事的小老鼠们,尾巴可要夹紧了。
认真点。
躲猫猫才更有趣。
池老爷子拍了拍他的手背,长叹:“去看看你母亲吧,别怨她,她也不容易……”
“嗯,长大了,不怪她。”池慕川淡笑着开口。
乖巧听话,笑意却带着几分凄凉,不达眼底。
从主院离开后。
池慕川拎着手提电脑,沿着回廊往曲家老宅的最后面而去。
独立的一处院落。
里面布置的清雅娴静,外面却用铁丝网做在院墙上围了好几圈。
遥遥看着,像极了锈迹斑斑的华贵鸟笼子……
嘎吱嘎吱——
伸手推开门,锈了的院门给这院子增添几声阴沉的动静。
院中的竹藤摇椅上,蜷缩倚躺着一个女人。
正是他母亲,鹿妤川。
修剪整齐的指甲,枯瘦的双手,紧紧将八音盒搂在怀中,嘴里还哼唱着一段不知名的小调……
盒子中跳舞的小人早已停止了转动,从八音盒摔落到地上。
“母亲,我回来了。”
池慕川将电脑放在一旁,走上前,伸手将落地的跳舞小人捡起来,放回在八音盒里,缓缓转动。
“川儿,是川儿回来了吗?”躺椅上蜷缩的女人缓缓睁开双眼。
涣散通红的眸子中欣喜一闪而过,抬起枯瘦的双手,试图抚上他的侧脸。
可,就在指腹触及的那一刹。
女人忽而就变了脸色。
尖声大喊:“不,别过来,你别过来……禄民,救我……禄民,你在哪……”
一手紧紧抱住八音盒。
一边歇斯底里的连拉带踹,砸在池慕川身上。
她漂亮的双眸满满都是恐惧和绝望。
哭喊着:“我不逃了,不走了,不离开你了……好不好,一直陪着你,我只有你啊……禄民,救我……他来了,有坏人……”
池慕川没有躲,也没有反抗。
指甲划伤了他的脖子,留下几道长长的抓痕。
脸颊上有泛红的巴掌印,高定衬衫上也留下了点点鞋印。
他的茶色瞳孔之中,弥漫的是浓到化不开的心疼以及悲伤……
父亲意外过世之后,母亲就渐渐不认得自己。
整个人整颗心就像是随了父亲而去。
她的世界里没有了儿子,没有了家,只剩下那小小的八音盒。
在那一晚,年幼的他,父母双失……
因为情绪大起大落,消瘦单薄的嗪渃陡然栽倒在躺椅上。
陷入昏迷,手中的八音盒却还死死的抱住。
池慕川伸手从躺椅上将昏迷的女人抱起来,迈步走出这久未打理的院子。
送回母亲居住的独栋别墅中,交给私人医护照顾。
池慕川揉了揉眉心。
倚坐在鹿妤川床边的长沙发上。
整个人窝在窗帘阴影之中,双手十指交叉靠在鼻下,深藏下所有情绪,眸色深邃。
他在国外找了多名临床心理学教授研究过母亲的病情。
父亲的意外身亡,对母亲打击不小。
得出结论是创伤后应激障碍(ptsd)造成的警觉性增高的症状以及回避与麻木,从而有了抗拒与攻击行为。
他这些年因为母亲的病离开池家,东奔西走,倒是查出了些许疑点……
所以,他回来了。
回来找出真相。
为了父亲母亲,也为了自己。
私人医生为鹿妤川注射了治疗药物,挂上吊瓶,针头刺进骨瘦嶙峋的手背。
池慕川再三交代他们照顾好母亲,阴戾着眸色起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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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落凤山对岸。
池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