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兰后来嫁的人混得不错,她自己也撑得住事儿,渡过了那一段日子。
陈年旧事具体如何,季延作为小辈没亲眼目睹,只知道一星半点,当年,他是在十三岁的时,因为差点被亲娘疏忽饿死,又不敢动奶奶给的钱的时候,去镇上讨吃的晕厥,被秀兰姨发现的。
秀兰因为职业的关系,所以比较事儿妈,就找了人处理了一下这件事,并且追踪到季家去做工作。
两人后来也陆陆续续见过几次,属于见面会打招呼的那种。
但秀兰对他的感官很好,秀兰经手的苦命人不少,基本是妇女儿童这种没什么保障的人群,其中四成以上的受害者选择回头帮伤害他们的人脱罪,三成左右的人选择纠缠一段时间后无奈帮伤害他们的人脱罪,剩下的又分为日子一直过不起来,和日子能过起来。
当然,能过起来的,少之又少,季延少年时期就开始自力更生,对秀兰这个施救者来说,是一件很欣慰的事情,自然对他好感度很高。
季延在犹豫要不要进屋继续听两个女人聊生孩子的话题,外头一帮人靠近,带路的竟然是季婷。
“就是这里了。”季婷对着一个年纪相仿的年轻人殷勤的指路。
季延扫把没丢,咳嗽两声,将这季婷先打发走。“家里活儿那么多,你出来瞎鼓捣啥?”
“二哥。”季婷激动的说:“我在给领导帮忙呢,你不知道啊,这个谭绵绵根本就不是个正经大夫,原来她会做法——。”
“回家去,不要我再说一次。”季延肌肉梆硬,在日头的照射下,腱子肉清晰可见,力量感化为压迫感,扑面而来。
季婷没挨过二哥的打,可也发憷,挣扎着说想看看。
“看什么看?都什么时代了还有人只偏听一方说的,你以为跟你一个样都是猪脑袋吗?”
季延一句话把季婷说得眼泪汪汪,被哥哥骂猪脑袋,十多岁的女孩子根本接受不了,捂着脸往家跑了。
季延的话不只是她吃挂落,其他几人也讪讪。
进门的时候脚步缓了一些。
很快,他们就为自己没冲动闯进来直接质问感到庆幸了,因为最看不惯装神弄鬼这种事情的秀兰主任拉着谭绵绵使劲夸奖呢。
一副欣赏的样子溢于言表。
众人加入聊天不到一刻钟。
这个被谭绵绵看出有腰肌劳损的毛病。
那个被谭绵绵看出,肠胃消化上的毛病。
甚至有个女的月经不调、常年觉得肚子下坠感严重的干部,被她捏捏脉搏,按按穴位,就觉得肚子舒服很多。
这下还有谁提谭绵绵装神弄鬼,一个个都上赶着交好好吗。
临走的时候还都开了药,甚至不放心诊所的药,只要谭绵绵这里的。
等他们离开后,谭绵绵自己挣了六块,给大队挣了门诊费在内的十一块。
并且人家还是带着对她的感谢和好感度离开的。
季延帮着送几人走了一段路,到了大队路口上,这才折回。
谭绵绵正把账目明细写好,脸上是笑着的,却怎么都不像是愉悦的表情。
“怎么了?笑那么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