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绵绵是没有主动开口询问难处的。
徐家人,她绝对不去偏帮。
还是徐老太说话,算是给了春枝一个主意:“找她婆家也要些,本来就是她家没好好照料,还拖拉成这样才放她回来,要我说她就是自己傻!”
这些话谭绵绵不乐意听:“家事回去商量,不能立马给诊费,需要签借条注明还款日期,不然就从你们家工分扣。”
她一脸的公事公办,叫徐家几个人原本想卖惨求个宽容的心思都灭光了。
“你怎么这样啊。”春枝捂着脸呜呜的苦。
谭绵绵意料之中,她就是知道这些人的秉性,更要公事公办,不然呢,她出力出脑子给人治疗了,还要出钱?
她叫谭绵绵,又不叫谭玛利亚。
人家一年到头,工分产生的利益有多少,不说九百,九十怎么也有吧,在这儿对着九块钱哭什么呢。
“给钱还是签条,你们快点做出选择,病人留在这里观察一天也行,你们带走在家里修养也行,但是在这里观察,还要五毛钱一天的床位费。”
春枝忽然不软弱了,气冲冲的就要带闺女回家,谭绵绵拦着徐有粮:“你们的闺女,她不签字就你签字,不认字就盖手印。”
徐有粮照做了,谭绵绵这才指了指大门:“请吧,我需要通风一下。”
帘子后面,徐朵儿却死死的抓着亲娘:“不要冲动,我只有在她照顾下才能活命,钱,我能给你弄来,现在,去跟她说两句好话,把我留下来!”
徐朵儿眼里都是狠意,把春枝都给唬了一跳。
但看女儿这么惨了,又许诺自己的病自己想办法弄钱,春枝也只能暂时抛弃面子,出去和谭绵绵说尽了好话,好歹是把徐朵儿留下来了,晚上她还会来亲自看护。
谭绵绵也没什么不喜的表情,似乎她们是去是留都不会给她造成任何影响。
徐老太深深看了一眼谭绵绵,带着徐家人都离开了。
春枝也得去给闺女准备些流食,因此安慰两句也离开了,整个卫生所就剩下两个人,一个谭绵绵,一个徐朵儿。
一时间,前厅问诊室内,只有谭绵绵写字沙沙的声音。
好半晌,徐朵儿忽然开口:“你,都看出来了吧。”
谭绵绵一顿。
“你说,我拿这件事说他害我命,我能跟他掰了吗?”
似乎并不是为了得到谭绵绵的回答,徐朵儿声音有气无力,却非要说:“他就是个畜生,男人都是畜生,全天下的男人,眼里都只看得到那件事,我要他赔我半条命,
……拿着钱,我就能住回娘家了,孩子,我也不想要了,反正是他家的种,以后也肯定是个小畜生!”
谭绵绵心里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
徐朵儿问她是不是知道,是的,谭绵绵知道,徐朵儿那里是还没干净就被捅了,估计本来清宫就不彻底,残渣没排干净,经过不洁的行为,和没有及时得到治疗,便恶化成这个样子。
她推断得差不离,徐朵儿亲身面对的却是更严重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