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鎏影对紫荆衣出手并不是激动,也确实有云非墨算计,但不是所谓的离间计。
人心皆有黑暗一面,特别是心思偏执,容易走上极端的人更是如此。
云非墨则是在能使用黑暗力量后,无意间摸索到了一点偏门,之前没有用过而不清楚功效,只隐约觉得不适合用在别人身上
金鎏影是让他第一次想动用这种手段的人。
若不是亲自见面,云非墨还不清楚是自己的术法起了效果,引动了金鎏影内心深处的黑暗一面。
仔细想想,这也是为什么金鎏影突然不顾及是玄宗之内,就对紫荆衣出手的原因。
有过先例,云非墨在心中给这个术法划分了用处,往后也不打算再轻易对人使用。
嗯,敌人可以。
“玄天不妨扪心自问一下,数百年前的你,真正有将吾视作是朋友。”金鎏影咬着牙,抬眸看了一眼面前之人。
墨发着冠,鬓边几缕青灰,一席红色滚边玄衣,以及看人时,乍一看眉眼冷冽,实则暗藏一点温柔的模样。
从认识至今,数百年以来不曾有过改变,换了色的眼眸也似乎一如既往的干净。
教人看了,无端端生出无由怒火来,而纠结已久的心思,至今不知是何。
“至少,对于数百年前的那个少年,云某曾以真心换真心过。”云非墨从不说假话,除非有什么限制了他。
此刻亦是如此,他保证自己说的都是真话:“从你对吾起杀心那一刻,那个仰慕玄天的少年,在吾心中也死在了那一刻。”
“……原来如此。”金鎏影只觉得喉间一紧,困惑他多年的真相在此时揭开。
难怪在当年那一次不欢而散之后,再也不见这个人,出现在自己面前,原因竟是如此。
“你总是固执己见,让人不明白,为何不愿回头看了一眼。”云非墨不理解的地方在这里。
如果金鎏影不是那么固执,回头看一眼出现在身边的人,只要有一些松懈,他都有可能将人掰回正道来。
可惜没有如果,金鎏影就是那种性格,回头了就不像是他了。
“这话听起来就很虚伪,吾身边从无人真心想救我,紫荆衣如此,你,亦是如此。”金鎏影听完,只是回以一声嗤笑。
或许是知道死期将至,或许是想激怒面前之人,言行而没有任何顾忌。
不理解他的人,自然不懂自己为何要这么做。
“那是因为,你认定别人就是这样对待你,所以觉得自己只能自救,而没有人救得了你。”云非墨看出了面前之人态度消极。
金鎏影的模样,似乎已经放弃了挣扎,知道自己的结局,平静迎接着接下来的命运。
云非墨心中微动,不知道这是不是自己的术法造就的结果,可此时的心软,不足够让他放过这个走到末路的人。
毕竟,这个人从来不属于无辜的那一列。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金鎏影猛然跨步,来到只有栏杆隔开的地方。
他伸手想要抓住面前之人的衣领,却是抓了个空。
“你知不知道吾最讨厌的就是你们自认了解吾的口吻,你们明明什么都不知道!”
“你在嫉妒苍,羡慕吾。”云非墨缓缓说着,目光落处,似是洞察了一切。
简洁的言语,却使得听到这话的人不由愣怔,而后陷入沉默。
“……”
“没有什么想说的了?”云非墨看着沉默中的人,准备离开地牢去看紫荆衣。
他这回,还欠紫荆衣一个道歉要去说,金鎏影落入这般境地,距离最后的结局不远了。
就这样一个功体全废,志气已失的人,等他出了玄宗,算总账并无困难。
“若你真想帮吾,就留下一把匕首。”眼见青年就要离开,金鎏影缓缓开口道。
却见面前人瞳孔一缩,像是重新认识自己一般,目光中几分意料之外。
“……吾不能。”云非墨在听到这句话时,已经猜到了这个人想做什么。
于公于私,他不会帮这个忙,玄宗的弟子犯了错就要依照宗门的规矩来。
不等金鎏影反应过来,云非墨已经快步离开了地牢。
下一刻,阵阵似哭般的笑声回荡在地牢之内。
“哈哈哈……”
……
第二天正午,送饭的弟子去了地牢,传回来了金鎏影的死讯,自戕而亡。
用早上送过去的瓷碗碎片,被发现的时候已经没有了气息,手中还拿着一封血书。
是给云非墨的。
那名弟子也将血书带了过来,交到了云非墨手里。
血书是一片白布,上面的血迹已经干涸,微暗的字迹犹有几分触目惊心。
〖很可惜,这次不能再如你所愿了,是我赢了这一回,只愿来世再见……算了,还是不见了〗
寥寥数字,有着金鎏影的个人风采,说尽了最后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