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得自卑。
杜妩蝶见景聆一动不动,以为景聆是看不起自己,她小心翼翼唤道:“姑娘请喝茶。”
景聆这次回过了神,她深深地望着杜妩蝶,僵硬地把茶接到了手里。景聆掀起白瓷杯盖吹了吹茶面上的热气,往口中送了口茶,可心里还想着那股甜香。
沈中清见景聆喝了茶,连忙道:“怎么样,聆姑娘,这是圣上御赐的明前毛尖,若不是今日是成宣大喜的日子,我可舍不得拿出来!”
景聆一心想着香料的事情,根本就没有仔细品味那茶,再喝一口又显得自己轻视人家的心意。
景聆皮笑肉不笑地说道:“鲜浓甘爽,果真是好茶。”
沈中清满意地大笑,他把沈晏和杜妩蝶揽到跟前,沈晏性子温吞,全然不像沈中清,见到了景聆也只是浅浅地笑了笑,然后规规矩矩地叫了声:“景小姐。”
沈中清指着杜妩蝶,笑着说:“这位是我儿媳妩蝶。”
杜妩蝶生得娇俏,她抿了抿唇,朝着景聆福了福身,羞答答地唤道:“景小姐。”
景聆看了杜妩蝶一眼,眯起笑眼:“‘芙蓉不及美人妆,水殿风来珠翠香’,少夫人真是名副其实的美人啊,与小沈大人当真是郎才女貌,佳偶天成。”
杜妩蝶神情微怔,她从小到大被人夸过的次数数不胜数,但鲜少会有女子夸她,更何况还是景聆这样出众的美人,杜妩蝶倒被景聆这一番话夸得羞红了脸。
景聆一心想着那香料,深知绝不能让时诩和杜妩蝶见面,她捏着帕子擦了擦嘴,另一只手扯了扯折柳的衣袖。
景聆又连连咳嗽了几声,看上去格外不适,沈中清和杜知衍也停下了嬉笑,忙问景聆怎么回事。
折柳上前理了理景聆的外袍,心疼地说:“我家小姐前几日染了风寒,大夫说是要静养了,今日出门出得急忘了吃药,又跟几位大人说了这么久的话,想必是风寒发作了。”
杜知衍和沈中清微张着嘴,心里感到内疚。
景聆又捂着帕子咳了几声,道:“实在抱歉了二位大人,我原本还想与二位多说会儿话的,只是我咳咳咳……”景聆又断断续续的咳了起来,看起来难受极了。
杜知衍叹息了两声,道:“阿聆啊,还是身体重要,你还是快些回去休息吧。”
景聆抬起水汽氤氲的眸子,略显遗憾地说:“实在是抱歉了,咳咳咳……那晚辈就先回去了,改日再给大人赔罪……”
沈中清见她越咳越厉害,连忙道:“哎呀,都这样了,哪还有什么赔罪不赔罪的啊?”
沈中清对折柳道:“你快伺候你家小姐回去吧。”
折柳轻应了一声,便把景聆往外面扶。
折柳把景聆挪出了议事厅,拐出了走廊后,折柳才松开了景聆。
折柳道:“我刚刚看小姐与两位大人谈得正欢,怎么突然就要出来了?”
景聆快步走着,神色严肃:“我刚刚从沈晏的夫人身上闻到了浮月香的味道。”
“浮月香?”折柳也感到震惊,但转念一想,沈家也是盛安有名的权贵望族,有这些东西也不稀奇。
景聆道:“时诩日日都在琢磨那香囊,我怕他已经生了疑,还是把他引出去好。”
折柳也轻轻点头,觉得景聆说得有道理。
景聆被阳光晃得眯了眯眼,眼看着外面的日头已经爬上了头顶,景聆没有太多时间了,她得赶快把眼下的事情处理好。
景聆正这样想着走到了转角处,突然就感到耳侧像是碰到了什么,下一瞬,景聆的手臂就被折柳猛然一抓,她整个人都朝后倒去,靠在了折柳身上。
“小姐,你没事吧?”折柳把景聆扶正,连忙问道。
景聆摇了摇头:“没事。”
她转过身,站在她眼前的是一个珠圆玉润的少女,穿着鹅黄色的素纱烟罗衫,额间的玫红花钿衬得她肤若凝脂,元宝髻上插满了各类名贵发钗,贵不可言。
“是你啊。”那女子双手插在腰间,漫不经心地说着,话里透着几分轻蔑。
景聆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她,她是太后的哥哥,也就是景聆的舅舅秦温的女儿秦圆可,景聆从小就跟她合不来。
景聆没有时间与她纠缠,看了她一眼便要绕道离开,可秦圆可却拉着她身后的丫鬟,如拦路虎般挡住了景聆的去路。
还不等景聆说话,秦圆可便道:“景聆,见到你表姐我了连招呼都不打一声就想走?有没有家教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