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大伟僵硬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眼睛瞪得老大,身体不由自主地打摆子,脚下一滩黄水,裤子湿透了,一股腥臊味儿直冲鼻子。
一米八大个儿,金大伟自诩见过世面,勇猛过人,但他如今被吓的尿了裤子,好似风中柳絮又如水上浮萍。
地上堆满了尸体,大部分被吸成了恐怖的干尸,也有一具是被祁唍梅活活砍死。金大伟哆哆嗦嗦颤抖着,张了张嘴,想说话又说不出来,眼前的一切让他感到无比恐惧,曾经夜里梦到过不少回的祁唍梅,此刻显得那样陌生。
祁唍梅从头到尾都没看金大伟一眼,但也没向他动手。所有拦路的人都死光了,祁唍梅慢慢沿着街道向村里走去,正前方就是金家大院,她的脚步依然很慢,可步伐坚定,不管前面是刀山火海,她都会走下去。
等祁唍梅走远了,金大伟终于松了口气,一屁股坐倒在地,地上腥臊的液体沾到身上发凉,受这刺激金大伟猛地醒过神来,连滚带爬地往家跑,一路跑回家锁上了门,直到此刻他的双手仍在颤抖,根本抑制不住。
“不行,这村子不能呆了,”金大伟想了想,随意收拾行李,奔着祁唍梅的相反方向大踏步走去。很快来到村口,村外黑咕隆咚,仿佛有一只怪兽张大了嘴正在等着吞噬一切。走到这里,金大伟犹豫了一下,扭头看着村里,虽然灯火依旧辉煌,可偶尔传来的惨叫声让金大伟打了个机灵,他不再犹豫,迈步走出村子,毅然走进了黑暗当中。
一把黑伞凭空出现,在空中飘飘荡荡,也钻进了村外的黑暗里。
过不多时,金大伟走了回来,他一步一顿,慢慢走回家去了,一路上他一脸呆滞,满眼惊恐,神情复杂而矛盾。
任君爽端起茶杯,里面是浓浓的红茶,熬夜已经成为日常习惯,不喝点这个的话,很快就会犯困。在这个时间点,容不得任君爽好好休息,有太多的事情要他亲自盯着,虎大爷亲自去求见祖宗,金家现在一旦出事就会陷入群龙无首的状态,任君爽必须小心谨慎。
“任爷,任爷,不好了,不好了!”一个喽啰慌里慌张闯进来,门都没敲。
任君爽皱了皱眉头非常不爽,“放肆!滚出去,敲了门再进来!”
“啊……”喽啰脸都白了,可任君爽积威太深,他不敢反驳,只得委屈巴巴地转身出去,在外面敲了敲门。
“进来吧,”任君爽放下茶杯,慢条斯理地说,“身为金家人,处事当有静气,金家在这里上千年的基业,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你这样惊慌失措,岂不是让人……”
“任爷,炳四爷死啦!”喽啰实在忍不住,张口打断了任君爽。
“什么?”任君爽唰的一下站起来,把椅子给带倒了,“你说什么?谁死了?”
“我的任爷啊,炳四爷死啦,被秦家的那个寡妇给砍死了,听人说活活砍成了肉酱!要不是事情紧急,我哪敢这个时候来打扰你,这个时候就别说什么静不静气了,你赶紧拿个主意吧!”
喽啰身为龙套虽然不配有名字,但他也姓金,金姓本家人对于任君爽执掌大权早就心有不满,平时面上都还过得去,这会儿事态紧急,喽啰也顾不上照顾任君爽的面子了。
哗啦一声,任君爽心爱的茶桌摔倒在地,茶壶茶杯统统摔碎,简直稀里哗啦乱七八糟。任君爽大步流星出了门,边走边说:“消息属实?金九人呢?秦家那个寡妇,我记得叫什么梅,她现在人逃去了何处?可曾安排人追捕?”
对于炳四爷喜欢跟别人媳妇儿包饺子这件事,任君爽心知肚明,炳四爷对祁唍梅有意思,这事儿任君爽也有所耳闻,炳四爷的死讯传来,任君爽第一时间就想象了一出强抢民女不成结果被反杀的戏码。
炳四爷死就死了,对于任君爽来说他不仅不伤心,反倒还有些窃喜,这样的废物不死也是浪费粮食。然而金家的面子不能不顾,金家的尊严必须维护,不管炳四爷做事是对是错,不管那个秦家的寡妇有什么样的冤枉和委屈,她必须死。任君爽先问金九何在,就是怕祁唍梅逃走,金九是金家最擅长追踪拿人的好手,有他在,祁唍梅就算跑到天涯海角也没有用。
然而喽啰接下来的话让任君爽站在了原地,“沃特?我特度油赛?”
喽啰一脸懵逼,任君爽摇了摇头,“什么?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嗐,我说那秦家小寡妇,不仅没走,还冲着咱们大院儿来了,十人队去了两个,结果都被她给砍翻在地,眼瞅着她就要到了!金九那小子,现在还在跟着茗儿小姐的那个相好,叫什么刘雨生的,还在跟着他呢,这不是您让他盯着的吗?”
有那么一刻,任君爽大脑陷入了宕机状态,他一度怀疑喽啰在跟自己开玩笑,“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确定不是开玩笑?你告诉我秦家那个小寡妇,那个吃不饱饭营养不良个头小小的寡妇,她砍死了炳四爷,还要往大院里冲,而且又跟着砍翻了两个十人队?你确定?”
“我也不想这么说,可都是真的啊!”喽啰也是一脸的不可思议,“我虽然没看到炳四爷怎么死的,可两个十人队被砍翻是我亲眼所见,而且我听说,秦家寡妇在街上就已经砍死了不少人,邪性得很,那些人都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