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到这声音,南宫晚棠手中的筷子顿了一下。
这声音,她再耳熟不过了。
可是,他怎么会在这里?
他出来了,那家里……还有宁儿的课业……
不过想想,他那样的人,一定是做了安排才出来的。
南宫晚棠面上不显山不漏水。
坐在对面的常远却半分惊讶都没有,满脸欢喜地朝门口挥手:“哎呀真是太巧了,小风你怎么会在这里,是来出任务的吗?”
带上慕小风人皮面具的楚禹凤径直行至两人的桌前:“主子让我来这里处理一些事情。”
他转头看向南宫晚棠,拱手一揖:“姑娘,好久不见。”
他的声音不同于是楚禹凤时的清冷淡漠,也不知他是不是刻意改变了声线,声音变得又沉又磁,真是好听到人心尖儿打颤。
南宫晚棠像是并不知道他就是楚禹凤一般,表现出见到久不见的好友时该有的欢喜,忙起身回礼:“小风,别来无恙?”
寒暄了几句之后,南宫晚棠邀请楚禹凤坐下来一起吃饭。
饭桌上,三人各有心思,真就像许久不见的好朋友一般,从长安聊到琼州岛,相聊甚欢。
楚禹凤喝了一口茶,还是觉得小四合院的菊花茶比较好喝,清香四溢,淡淡回甘。
放下茶杯,他问道:“你们这是要去往何处?”
呵,明知故问。
她前脚刚走,他后脚就跟来了。
她倒想问问,他在此处是想做什么。
南宫晚棠正欲开口。
常远却抢在她的前头道:“南宫姑娘要去山里寻药,我担心她有危险,便跟着去一趟。”
南宫晚棠挑眉看着常远,后者却一脸坦然,嘿嘿地傻笑。
楚禹凤轻叹了一口气,这傻子,换做是傅六,绝不会演得如此浮夸。
不过,嫌弃归嫌弃,他还是要接着常远的戏码演下去。
转头去看南宫晚棠,他轻声道:“从城北出去,再往北走,最高的山是青玄山,姑娘你是要到青玄山去找药?”
南宫晚棠的目光从常远的脸上移到楚禹凤这边:“正是,青玄山的海拔……嗯,青玄山的高度正好适合诸多灵药的生长,我也不知那里到底有没有我需要的药,我去碰碰运气罢了。”
在南宫晚棠看不到的地方,常远狠狠地松了一口气,这大杀神脑子忒好,想要骗过她还真是不容易。
楚禹凤一副好巧的模样:“我正好也要到那边去,不如咱们一起走。”
他竟然要跟着她去,要知道,山里危险重重,他身上还有伤,不能动武,他跟着去做什么?
南宫晚棠眼里的讶异显而易见。
楚禹凤也知道,轻易说服不了她。
他早已备好了说辞:“上一回,郡守大人将那些孕妇营救回来之后,便给长安去了信,我家主子担心那些贼人会躲到人迹罕见的青玄山,让我过来一趟。”
理由还真是充分得让人无法反驳啊。
她一介流放犯是不该过问朝廷的事的,他说如何便是如何,不管是真是假,她都不能再追问下去,更不能阻止楚禹凤到青玄山去,毕竟那又不是她家的地盘,况且,人家还美其名曰是有任务的。
念及他一次次的帮忙,念及要与他两不相欠,南宫晚棠决定在遇到危险的时候,顾着他一些。
“那便一起走吧,路上也好有个照应。”
也不知是因为自己说服了她,还是因为自己能陪她走一趟,楚禹凤心中生出了一丝莫名的欢喜来。
草草吃过了这一顿不算好吃的饭后,三人再一次启程,顺着出城的人流出了城门,往北而去。
原主的骑术并不精湛,南宫晚棠的骑术也是前生在马场上学的,只能算是会骑,不似楚禹凤和常远这么多年在战场真操实练出来的好骑术。
为了安全,她走得并不快。
他们两人也拉紧缰绳,放慢了速度,一左一右,与她并排而行。
夜里休息的时候,南宫晚棠取出了肉干,放在火上烤热,然后一人递了一根。
自从知道阿爹受伤少了一半的内力起,南宫晚棠便已经做好了要出来寻药的准。
这些时日,她没少做功课。
她把肉干往嘴里一咬,然后从包袱里取出了舆图。
这份舆图是她从王君伯手里要来的。
有了三成利润在前,又有救命之恩在后,王君伯也信任她几分,大大方方地将舆图给了她,何况这一份舆图只涵盖了青崖郡以北之地,并非是琼州岛全貌,她拿到手也做不出什么叛国卖民之事,王君伯乐于卖她一个人情。
她把舆图展开,对着天上的北斗七星比对起了方向,然后计算着路程。
琼州岛不如其他城池那般繁华,青崖郡靠北,其他郡地都在更南方一些,出了青崖郡再往北,再无人烟,更不会有什么驿站茶肆之类的地方可供休息,她们这一行都只能餐风露宿。
为了安全起见,她在舆图上标注了可以休息的地方。
常远凑了过来,指着她标注的一个地方:“你下一个休息地是这里?”
南宫晚棠颔首。
常远顿时觉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