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阮氏沉思了一会儿,开口道:“难得这丫头能入得了姐姐的眼,既然如此,我哪能不依姐姐的。”
她的话一落下,赵云儿整个人都快要窒息了,睫毛尖上挂着泪珠。
对于这桩婚事,赵锦鸿是不怎么看好的,石岩的为人他多少还是有些耳闻。俗话说好事不出门,坏事行千里,这位比自己小上几个月的表弟,除了拈花惹草便一无是处了。
虽说赵云儿是庶出,赵锦鸿是把这个妹妹当作亲妹妹一般疼爱,见赵阮氏等人乱点鸳鸯谱,连忙起身劝阻道:“祖母三思呀,四妹的婚事无需操之过急。”
一听这话,众人皆是一脸震惊的朝他望去。石岩是个浪荡子是不争的事实,可是谁都不愿意去为了赵云儿得罪赵阮氏和石老夫人。
石老夫人瞧着眼前的俊秀公子,那通身的气场甭管在哪儿都能惹人注目,一想到自己的孙子不争气,还要让自个儿豁出老脸去求人,那个心口才叫一个疼。
眼下的正经事儿还没有办好,她也不好闹腾起来,只是有些不悦道:“大侄孙这话是何意?我家岩儿再不济也是嫡子,不过就是看在亲戚的份上,才求娶一个庶女,难道还委屈了她不成?
你别怪姨婆多嘴,我着实是打心眼儿里喜欢云儿丫头,所以才没有计较她的出身。放眼整个南宥瞧瞧,也找不出愿意以正妻之名求娶一个庶女的好事。”
这老夫人的话当真是好生尖酸刻薄,分明是她自个儿想攀亲,倒是先瞧不上人家的出身了。瞧不上倒也罢了,偏生还死皮白赖的缠着人家不放,果真是个唯利是图的市侩嘴脸。
赵云儿此时也坐不住了,起身走到大厅站定,就算她终身不嫁,她也不会让自己嫁给一个浪荡子。
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想为自己争取,谁知赵锦鸿却拦住她,“他们二人并不相熟,若是着急议亲,万一他们往后性情不和,反倒是害了他们。”
赵锦鸿把话说得如此委婉,就是想让石老夫人莫要再提及婚事,石老夫人却不乐意了,就跟吃了火药似的爆燃起来。
“你这小辈知道什么,什么性情不和,不过就是你故意搪塞我老婆子!放着正经人家的正室不做,难不成还巴望着做人家的小妾?
若不是看在两家人是亲戚的份儿上,你以为我愿意委屈自己的孙子娶一个庶女?打着灯笼都找不到的好事,有什么好推脱的!”石老夫人看向赵锦鸿怒声呵斥道。
老太太的话委实有些难听,开口闭口都在贬低赵云儿的出身。
赵锦鸿温和的性子也被消磨殆尽了,语气比先前冷了几分,“云儿是我妹妹,她的婚事我自是会留心些,若云儿真心喜欢岩表弟,我做兄长的自然不会多说一个字,显然他们没有这份情谊。”
他的这番话再清楚不过了,与其跟这些人浪费口舌,还不如直截了当的把话挑明。
石老夫人但凡和蔼慈善一些,石岩哪怕不怎么有出息,人品方面没什么问题,他都不会如此坚决反对这门婚事。
于石老夫人来说,这场婚事是他们攀高枝的捷径,于赵云儿而言,那就是一场毁灭性的灾难。俗话说,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就是这个道理。
“我祖母能看得上她,是她的福分,自古婚事都是讲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能事事
。都凭自己任性而为?
你就是再维护这个妹妹,也不能留着她在家里一辈子,世上哪有兄长和妹妹搭伙过日子的?”
一直没有存在感的石岩跳出来为石老夫人解围,说了一堆没用的歪理。
如果可以的话,他真想冲上去狠狠的揍一顿眼前的这个男人!
“强扭的瓜不甜,多说无益,此事就到此为止吧!你也休要再编排我妹妹,否则就别怪我不念两家人的情分!”赵锦鸿失去了耐心,原本温和的脸上散发着寒意。
石岩也就是嘴上耍横,遇到比自己强硬的人,就跟蔫儿了的茄子,立马就变得老实本分了。
见孙子如此胆小怕事,石老夫人顿时咬牙切齿道:“不过就是一个庶女罢了,也值当你们兄弟如此争吵?我家孙子那也是一表人才,与这丫头站在一起郎才女貌,可谓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
何况我们石家人口简单,家底富足,又是以正室之名迎娶,嫁进来便能执掌家事,若是换了别家,哪里有这么好的事情!”
石老夫人厚着脸皮自吹自擂,颇有一种王婆卖瓜的架势。明明是自己急着攀亲,却把自己说得吃了多大的亏似的,她还真是古今第一人。
赵锦鸿沉着脸,冷冷道:“云儿虽是庶出,我却一直视她为亲妹妹,我方才已经说过了,强扭的瓜不甜,这件事情就休要再提了。”
让人当众驳了面子,石老夫人的脸当真是像染缸一样精彩。
赵锦鸿拉着赵云儿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丝毫没有在意石老夫人的脸色有多难看。
接连吃败仗的石老夫人气急败坏,扬声道:“这些原本都是我们长辈之间的事情,你一个晚辈不该插嘴的。好男儿志在四方,整日操心家里的琐碎能有什么出息?
如今你妹妹好不容易有一门好的亲事,你做兄长的为何要百般阻拦?她是你的妹妹,可不是你的祖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