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年夏天,程绫永远忘不掉那刺眼的红色,无数个夜晚里,她淹没在红色的血海里,耳边是小孩子的声音。
天真的孩子音却似恶魔的低语,“是你,都怪你,如果不是你的生日,妈妈就不会出车祸,我就不会死了。”
一会却又是孩子求救的声音,“姐姐救我,妈妈你是不是不要我了,呜呜呜,姐姐,姐姐!”
她看着眼前那个如同巨人一般的女人说着不是她们,她和泽朝这对青梅竹马早就结婚了。
她看着妈妈被送进了急救室,看着医生无奈地说着孩子没有包住。
从那以后,她不再过生日,只是因为会让她想到弟弟是怎么死的,家庭是怎么破裂的。
无数个夜晚的惊醒,手臂上一道道血痕,无一不让她崩溃,后来她失了眠,开始吃安眠药,偶然中被陆嘉盈知道了。
尽管陆嘉盈不断地告诉她跟她没有任何关系,她也始终走不出来。
其实她都知道的,即使那天她们没有出门,也总有一天他们的是会被妈妈发现,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她痛恨的是自己太弱小,没有能力保护好妈妈和她肚子里的弟弟。
她时常能听到妈妈在屋里压抑的哭声,程绫将房间里有关程泽朝的东西全都还给了他,家里倏然没有了他任何一点生活过的痕迹。
程母这才意识到,原来,他在这个家里呆的时间加起来或许还没有两年。
他总是笑着说忙,要赚钱养家,让她好好照顾小绫和自己。
原来啊……
原来是这样啊……
……
后来程绫上5年纪的时候,程绫接到了一通陌生的电话,她挂掉了,可过了一会,那通电话又打了过来,她接了以后,发现是一个她没有想到的人打来的——柳青如。
“小绫啊,你爸爸和你姐姐去世了,你能不能来看看他们。”
听到这个消息,程绫愣住了,她没有想到,很快又反应过来,“不好意思,你找错人了,我没有爸爸,也没有姐姐。”
“你个孽障,你爸爸去世了你都不回来看看,你,你这是不孝。”
程绫初听这声还有些没反应过来,然后才想起来,这是她奶奶的声音。
她挂断了电话,将手机静了音,在想要不要将这件事告诉程母,却听见后面传来玻璃碎裂的声音。
程绫心里一慌,猛的回头看去,果然看到程母站在门口,手中本来接满牛奶的玻璃杯摔碎在地上,就像他们已经破碎的家庭,再无复原可能。
……
后来程绫在程母的逼迫下回到了老家,在听到程泽朝将遗产全部留给她后,她有一丝莫名。
程绫的奶奶更是了,但也没有什么办法,于是几年来一直哄骗着程绫回来嫁人,或者是把钱交给她来保管,等她成年再还给她。
程绫虽小,但自从程母出事以后,就学会了很多,自然不会傻乎乎地将东西给她。
程绫奶奶嘴上不说什么,等她一走就和程绫的大伯母恶毒地骂着母女二人,“小贱种,呸,我儿子的东西凭什么留给她,真是和她那个妈一样上不了排面。”
后来她也只能退而求其次,让程绫每年国庆回来,本来还想让她寒暑假也回来,好天天控制她,却被程绫一口拒绝,本想使用些强硬的手段,谁知程绫直接了断和她们说自己的抚养权在妈妈那,严格来讲她们没有资格管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