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不管了,只要没牵连到玉家都行。
秋闱前一日。
玉明衣坐在郡主府,仰头看着明月,一双凤眼蓄满愁容与迷茫。
原书中的这个时间线,玉家早就不复存在了。
因为她的到来,玉家延续到了现在,而且还迁徙到了东京。
在这个富贵与权利至上的皇城,玉家想要站稳脚跟,必须步步为谋。
有些犯难的是,她在秋闱舞弊案之后,因为是和世子殿下一起查的,所以直接出名了——那些仰慕桑年又靠近不得的女娘,把她视作了眼中钉肉中刺。
所以她日后,还需更加谨慎。
小堂姐过完年就要成亲了,也不知权臣大人年关能否回来。
他们可是约定好要一起过年来着的。
至于那几个兄长……
“长天在上,信女玉明衣,恳请您保佑我阿兄前程锦绣,无虞无恙。”玉明衣两手合十,对着明月虔诚地祈祷起来。
给几位兄长祈祷之后,玉明衣又相继给玉家的亲人祈祷。
临了,她看着渐渐隐入云层的明月,微声喃喃,
“长天呀,请你保佑四哥哥,一定……一定要平安回来。”
一年前刚见到权臣大人的时候,她是特别害怕她的。
可是经过那几次事情之后,她发现她不害怕权臣大人了。
而且……
总之,现在的她舍不得这位反派大人战死疆场。
她觉得,这样鲜衣怒马的少年郎,理应站在云巅之上,去完成他毕生的理想——因为看过原书,所以她知道顾野心中藏着一个愿望。
小姑娘发了一会儿呆,倦意上来,便入屋熄灯。
……
此时此刻,北疆战场。
长城上插满箭矢,满地的尸体来不及处理,压在底层的开始腐烂。
城楼上,十白看着长于荒野的苍狼在长城脚下撕扯腐肉,面色动了动。
他侧头看向旁边胡子拉碴的少年将军,低声问道:“殿下,可否需要将兄弟们的尸首收回来?”
“胡人未退,不可开关门。”顾野盯着黑漆漆的远方,凤眼里的深邃怎么也遮掩不住。
十白颔首,注意到顾野眼底浓郁的疲倦,心头一揪。
“殿下,您已经三日未合眼了,如今敌人刚退,想必短时间内不会再来。您不妨趁着这段时间,小憩片刻吧。”
顾野伸手抚了一把凌乱的发髻,回眸看向关内。
“我还不能歇息。”他轻声开口。
因为他要守住关门,不能让他藏在心窝窝里的姑娘受到战争的摧残呀。
十白正欲说话,远方忽然传来一片不小的动静。
“敌人来犯!全军戒备!”十白目光一厉,朗声开口。
“喏!”
“对方多少人马?”顾野沉着声音问。
“回殿下,大约十万人马!他们好像要夜袭强攻长城!”哨兵拿着波斯镜一番观望,面色大变。
“开关门,诸军随我迎战!”
顾野戴上兜鍪,抓过搁置在一边的红缨枪,纵身跃下瞭望台。
关门开时,敌军已经逼近。
顾野提着红缨长枪,跨上照夜玉狮子,率军出门。
目送顾野离去后,十白遵照他的命令又关了大门,并厉声开口:“弓兵准备,掩护殿下!”
一声令下,万箭齐发。
漫天箭矢带着火光,照亮了那面随风飞扬的旌旗。
前方敌军逼近,一马当先的少年郎将手中红缨枪投掷出去,拔出旁侧大弓,张弓拉弦便是三支箭矢飞出。
锋锐的箭矢飞出百步,直直贯穿那冲锋小将的头颅。
照夜玉狮子继续上前,顾野收弓拔出扎中敌人的红缨枪,枪指前方,满目肃杀——
“诸军听令,与我击退敌军,守紧玉关!杀!”
两军交战,直至远方泛起鱼肚白,被杀得溃不成军的西楚仓皇而逃。
血流成河的沙场上,那个掉了兜鍪,护甲被扎烂的少年伸手紧紧攥着在淌血的红缨枪,立在一众尸首之上。
他昂首看了看天空的微黄,没有一分波澜的凤眼慢慢开始凝出了光。
恍惚中,顾野似乎看到了什么。
远远的大漠上,有初升的朝阳,还有一个姑娘。
翩飞的红衣和弯弯的凤眼,让他心头砰动。
“娇娇……”
顾野吐出一口血,轰的倒了下去。
史书载天乾三十四年,七月一日,玉关大捷。
帝二子瑜率骑兵三万,大破敌军十万。
经此一役,得以扬名南唐。
于是,那位被后人传闻用兵如神,权倾天下的顾听云,他的故事就打这儿彻底开始了。
同日,南唐秋闱。
七日后,皇城张榜。
诸多苦读的学子有所回报,而玉家更是因为玉景书考中了进士及第,欣喜若狂。
这一下子,他们谁也不能再说商贾之家不能出才子了。
看看,他们家老大可争气了,秋闱拿了个经魁,赶明儿年便可参与会试了。
玉景书觉得十分不可思议。
他考中进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