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小姑娘又想不出找什么理由去找老板,便乖乖地坐着看完了一出戏。
今儿唱的是牡丹亭。
玉明衣知道这戏曲在日后是国粹,可她表示还是听不懂。
古人的闲情雅致她是一窍不通啊。
除了街坊间流传的话本子。
小姑娘打着呵欠回府,浑然不知身后有一双目光一直在看着自己。
“那便是玉家五姑娘?”华宜慢慢收回目光。
“嗯。”旁边,解了药的沈子阔裹着被子闷声点头。
“自古江南出美人,果然名不虚传。难怪主子能看上她。”华宜由衷地夸着。
这样的小美人,长大之后不是明艳四方,便是祸国殃民,只看谁人将她捧在掌心给予一世盛宠了。
沈子阔看着面前人的背影。
月光皎皎,屋中火光微黄。
他清楚地看到了她那曲线完美的天鹅颈。
似乎是察觉到了自己的打量,女子回头嫣然一笑——
“沈小郎君,奴家好看吗?”
那一刻,烛火动了,少年的心也动了。
他红着脸低头,半晌后屋中传来一句微不可查的话——
“好看。”
……
玉明衣回府沐浴出来,忽然收到了十玉送过来的一枚令牌。
“这是什么?”玉明衣一愣。
“是水镜台老板给的。说觉得姑娘合眼缘,日后有这令牌,可免费去水镜台听戏。”十玉作揖。
“嗯嗯。”
玉明衣将令牌收了起来。
她听得出华宜的话中话,意思是以后在金陵遇到了麻烦,大可以找她。
还好抱住了权臣大人的大腿呀。
话说回来,现在的权臣大人到京城了吗。
彼时的顾野和楚王他们都还在路上。
夜间,众人宿在一片郊外。
十白他们生起了篝火。
顾野篝火边烤肉,低头把玩着绑在手腕间的红色发带。
这是他离开的前一天晚上,从玉明衣房间里偷偷拿出来的。
上面还带着小姑娘用的相思花头油香,分外好闻。
十白添了柴火,被十难拉到了一边。
“你说主子没事在手腕上绑个发带干啥呀?”十难一脸不解地低声问。
“你笨啊,那是五姑娘经常用的那条,没注意吗。”十白翻了个白眼。
“哦,没注意到。那主子为什么绑在手腕上呀?”十难又问。
“可能……主子看上五姑娘了吧。”
十难:“??”
主子和五姑娘不是兄妹吗!
“他们不是亲生兄妹。”十白看出十难的不解,低低开口解释。
“哦。”十难了然。
可是五姑娘才十二岁呀。
十难看着顾野的目光多了一分微妙。
……
顾野他们进京后,时间也已到了腊月。
念起还有不久便要过年了,今年的雪又下的大,书院便提前让书生们回家过年。
玉明衣便见到了玉家的二公子玉景瑜,还见到了玉南衣的亲哥,她那同父异母的五哥哥玉景江。
玉景瑜回来之后便被玉怀衣他们一下子围在了一起,问东问西。
而玉景江因为是家中庶子,而且又是玉秉怀的外室子,所以十分不受老夫人待见。
老夫人怕玉明衣见着了膈应,便将她接到了二房这边。
许久未见小堂妹,玉景瑜惊奇地发现,这个刁蛮任性的五妹妹,似乎有些书香味儿在身上了。
“许久不见娇娇,娇娇这是改了性子了?”见她乖乖巧巧地坐着,玉景瑜更加惊奇。
“可不改了性子了。还好有老四照拂一二,若不然,非得被那帮丫头带坏了。”老夫人掩唇轻笑。
玉明衣知道自家祖母口中的那帮丫头是指自己的那几个庶出姐妹,没有说话,只是吃着什锦糖。
今天的糖分外甜。
“咦,娇娇还和老四打好了关系?”玉景瑜挑眉。
“嗯,以前是我不好,总欺负四哥哥。后来才知道,四哥哥也是玉家人,也是我的哥哥,合该好好待他。”玉明衣低着头。
玉景瑜点头,想起什么,又问:“老四呢?”
“他随人入京去了,听说是要去拜见翰林学士,为来日科举打点打点。”老夫人开口。
这是顾野给玉府说的,给玉明衣说的却是楚王带他入京。
玉明衣明白,这次去关系到的不只是权臣大人的仕途,更关系到了他的身份。
听到老夫人的话,玉景瑜点点头。
老四是书院里最聪明的一个,就连那些老先生都时常将他拿在嘴边夸赞。
不像他,那么笨,总被夫子嫌弃……
……
这边其乐融融,另一边,玉南衣和玉景江大眼瞪小眼。
玉秉怀坐在旁边尴尬。
“你……是南衣?”玉景江上下打量玉南衣,见她穿着不似之前那般寒酸了,眼睛滑过一抹精光。
“是我。”玉南衣垂眸,遮掩住眼中的一抹嫌弃。
他那是什么眼神呀,怎么跟打量个物件儿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