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沐轩里水气升腾,正在水中沐浴的苏瑾毫无防备。门外突然传来步伐沉重的脚步声,苏瑾心中一惊,伸手地将衣架上的衣服拽了下来,一双眼睛却死死盯着自己面前的幔帐。
该死,手边连一件趁手的防身物件儿都没有,哪怕有个水瓢也是好的呀。
脚步声越来越近,苏瑾来不及穿上衣衫,只得将衣衫遮在胸前,看着面前的幔帐被人掀开,她整个人往水下沉去,能挡一些是一些。
掀开幔帐的,是提着水桶的明卉,她吃力地将盛满滚水的水桶放在池边,抬头就看见王妃警觉地看着自己,干净的衣服已经被她拽进了水里,明卉奇怪地问,“王妃,您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啊?”
苏瑾松了一口气,有些不好意思,赶忙解释道,“嗨,没事没事,我以为七王爷过来了。”
明卉一听,立即惊异地点了点头,“王妃您可真神,您怎么知道是殿下过来了?刚刚我们还说殿下今日事忙,怕是不会过来了,可就在刚刚我去厨房取热水的时候,就听见殿下来了,听说这会儿正在用膳呢。”
真的来了?苏瑾慌忙起身,可脚一滑,又一屁股坐回了水里,水花瞬间扑了出来,明卉被溅了一身水,尖叫出声。她被吓了一跳,回过神来后,赶紧跑过去扶起苏瑾,苏瑾朝她摆摆手,屁股上的钝痛疼得她直咧嘴。
苏瑾再没有继续沐浴的心情,此刻她只想赶紧穿上衣服,从这个令人懈怠的环境中出去,再找回战斗状态,好应付接下来的一场硬仗。
可刚刚的水溅出来许多,准备换上的干净衣服全都被浸湿了,根本穿不了,明卉只好让苏瑾再在此处等一等,自己赶紧去屋里重新拿来干净衣服,临走之前,还不忘在水中加了一瓢热水。
苏瑾揉了揉摔疼的屁股,已然无心泡澡,她小心翼翼从水中出来,拿起旁边半湿的纱巾,擦拭起来。
门再次被推开,脚步声十分地轻快,苏瑾安心地继续擦着水。她想起刚刚明卉进来时自己听见的脚步声,缓慢而沉重,她还判断是个男人的脚步声,却没想到,是明卉拎着水桶,走起来才会如此沉重吃力。这一次,明卉只是拿着衣服,脚步声果然轻快了许多。
面前的纱幔被再次掀起,苏瑾漫不经心抬起头,随口问道,“衣服拿来了么……啊……”
随口的问话在看清来人的脸后,化为一声凄厉的尖叫,苏瑾惊慌失措地将手上的纱布裹在了自己身上,然后不放心地又将旁边作为围挡的纱帐一并扯下来披在自己身上,紧紧裹住自己,这才朝着来人吼道,“变态,谁让你进来的?你给我出去!”
来人手上托着几件衣物,没有丝毫退出去的意思,他倒是毫不在意眼前的一幕,随手将衣服放在苏瑾身旁的衣架上,然后好整以暇地坐在了旁边的台子上,“又不是第一日嫁我,见了我怎得像见了鬼一般,如此的失态,言语也有失体统!”
苏瑾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睛看着他,即便如今的身份是他的妻子,可这仅仅只是身份而已,她并不想假戏真做。于她而言,赵翊的这般龌龊行径,根本不是一个王爷的风骨,这就是一个臭流氓啊!
“赵翊,你这个衣冠禽兽,你给我出去!”苏瑾一手死死捏住裹着自己的纱幔,一手抄起手边所有能拿起的东西,一股脑儿朝赵翊砸去,不一会儿,木舀、矮架,甚至踮脚的小板凳,都朝着赵翊飞去。
赵翊常年练武,十分敏捷,他预感到危险,起身一一躲过,眼见着苏瑾举起了他刚刚送来的衣服,准备朝着自己扔过来,他好意指了指衣服提醒她,“这要是扔了,一会儿你准备怎么从这里出去?”
“我……”苏瑾冷静下来,她看了看手中的衣服,决定换一种思路去解决眼前的困境——吹捧法。
“宸王殿下,您的身份如此贵重,又身骄肉贵的,怎么能劳动您给我送衣服呢,您还是赶紧去正殿里休息吧。”
“举手之劳,夫人不必介怀。”赵翊毫无半分离去的意思。
吹捧无效,苏瑾继续奉上笑脸,准备来个激将法,“宸王殿下,您看我这……多有不便的,是吧。您是一代贤王,您定不会为难我这一介女流吧。”
“本王若是为难了呢?”
“你……”激将无效,苏瑾被他的无赖态度气得哑口无言,沉吟半天,才重拾信心,继续使出一招——转移法,“王爷,芸嬷嬷特意准备了一桌子的好吃的,你一定没有吃饱吧,要不再去吃点?”
赵翊这一次没有说话,但是他仍旧没有一丝离去的一丝,只是将身子靠在他身后的架子上,目不转睛看着她。
转移无效?苏瑾慌乱起来,紧紧捏着纱幔的手也微微颤抖,再次开口的时候,她颤抖的声音将自己也吓了一跳,“你究竟要怎样?你是准备趁人之危吗?”
没想到这句话反而起了作用,赵翊似乎失去了所有的兴致,转身撩起纱幔走了出去。
清沐轩的外屋门被人关上了,同时传来几句对话声。苏瑾无暇顾及这些,双手扶住浴池壁,许久才松懈下来,看来他真的走了。
再次从清沐轩出来,苏瑾已经换好了衣服。如同贴身体面的衣服一般,她的心情也同样收拾好了,刚刚的屈辱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