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底,怪自己。九悠想。
如果不是最近身体虚要休息,就不会趴在桌上睡觉,就不会穿书,就不会求助于人,就不会被送来返璞归真地上幼儿园,就不会因为站不起来的双腿要治,就不会……
所以为什么她看见水就想跳啊?
这都是什么奇奇怪怪的设定啊?
九悠恢复意识以后,无数稀碎的回忆涌入脑海。
“她的眼珠在动!你们快看,她肯定马上就会醒了!”
业堒的声音忽然在耳边爆炸般响起,吓得九悠浑身一哆嗦。
“师父,你看她在发抖呢,肯定特别冷,要不我放火给她烤烤?”
炽阳刚作势要放火,幽冥君赶紧打断他,“就你控制灵力的能力,别说小六儿了,小心整个院子都跟着你遭殃!”
“知道了。”
炽阳不服气的声音逐渐远去,九悠就势睁眼,一切好像恰到好处。她所在的应该是瀛华院里她的房间,清新淡雅的布置充满修仙之人的高深气质。
她身上也换了件干爽的新衣服,应该是那些神出鬼没、却招手即来的灵仆帮她换的吧?灵仆有男有女,看不出年纪,不知道她的房间里会有几个。
而她看到的第一个人,不是业堒,炽阳和幽冥君。
是沉渊。
他坐在床边,眼睛一眨也不眨地望着她。
见她醒来,沉渊明显松了口气。他从怀里掏出一只粉色的蝴蝶,戴在九悠头上。
九悠摸了摸,刚才没看清,原来不是活的蝴蝶,是翅膀摸起来像纱布一样的发卡。
“这是什么?”
“传音蝶,因擅长伪装成蝴蝶而命名。以后你去上课,我听到动静不对的话,会去寻你。”
“这样啊。”
九悠在沉渊的帮助下坐起身来,借助业堒递过来的镜子照了照。
“真好看。我是说蝴蝶。”
幽冥君连忙问到:“小六儿,有没有觉得哪里还不舒服的。”
九悠活动了下身子,各个部位没有明显的痛觉,就说,“应该没什么事了,师父。”
金成跟沉渊切磋为虚,试探沉渊和九悠的说法为实。在得到几乎一致的经历描述后,已然放下了对九悠的怀疑。
当下他对九悠自责道:“说来说去还是怪我。我不该飞太快让你不记得路,也不该送你去了望月宗后不负责接你回来,还不该不问问别人去接你没……反正你怪我吧,大师兄任你打。”
说完,他捏住九悠的拳头,在自己身上乱捶。
“不至于吧……”
九悠努力收手,沉渊从旁帮助。
业堒正叉腰看着热闹,忽然见一道白影闯入屋内。业堒正要阻拦,却被幽冥君呵斥,“还不快见过愫忧君。”
幽冥君的语气明显带着怒气,从发现九悠失踪后气就没下去。
众人恍然大悟,原来是九悠那个不负责任的新师父来了,连忙行礼。
不过他看起来也太年轻了吧?跟幽冥君看起来像隔了好几百辈人一般。
愫忧君走到床边,见九悠眨巴着一双杏眼望着他,心生愧疚。他这些年来过得浑浑噩噩,素来忘性大,方才是因琐事牵绊离开后,居然忘了九悠独自待在碧玉湖。
“是我不好,害你坠湖。你尽管提要求,我一定满足你!”愫忧君因为紧张,说话差点结巴起来。
众人听了,心思各异。小师妹的新师父看起来没架子,还自称“我”,做错事了还会道歉呢。
见几个徒弟或多或少都把对比目光投在自己身上,幽冥君刚要发话让他们把心思收一收,却听九悠稚嫩的童音响起:
“不就是淋了一场大吗?什么是坠湖呀。”
业堒听了,直接暴起,“你这孩子是不是喝水喝傻了?什么下雨,冥界——”
话没说完,他就被金成捂住了嘴。
冥界没有日夜之分,四季不会更替,在场的人除了九悠,都是知晓这一点的。
因而,她拙劣的,用来让愫忧君宽心的谎言,显得极为真诚。
她只不过不想让自己为难而已。愫忧君大为感动,暗叹幽冥君托付给了自己一个好徒弟。他向幽冥君点头示意。二人多年不见,这次打从刚见面起,幽冥君就没给他好脸色。
但九悠明显不想因为自己的事给自己造成心理负担,愫忧君沉吟良久,终是决定,“我见你对我上课用的冥地册很是喜爱,我把它送给你,作为入学礼物,你可愿接受?”
九悠还没回答接不接受,幽冥君先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好像在说:算你识相。
愫忧君面上再度浮起尴尬的神色,九悠连忙暖场,“好东西我当然要了,我喜欢冥地册,可喜欢了!你们一个二个都送我礼物,好像我投湖,是为了威胁你们给我送礼似的。”
说完,捏住幽冥君的袖子拽了拽。
幽冥君又“哼”了一声,拂袖而去,愫忧君跟在身后。
两位长辈离开之后,九悠的房间炸开了锅,议论之声四起:
金成道:“小六儿,你这是大难不死有后福啊。他们今天就认了认山上的路,啥也没学,你却已经三件法器到手了。”
业堒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