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刘备,刘表不能说厌恶吧。
但确实颇为提防。
也许以现在的情况,联合刘备能将蔡瑁等人镇压,可他却不愿这样做。
虽然同为汉室宗亲,可刘备又不是他儿子,纵然解决了荆州世族,恐怕荆州也要落到刘备手里,他不愿为他人做嫁衣。
但此刻刘琦,竟说此事和刘备无关?
刘表有些不能理解。
如果背后不是刘备,刘琦凭什么来此?
就凭他是自己儿子?
若是早些时候,刘表身体无恙,蔡瑁等人自不敢胡作非为。但他如今性命衰微,已然命不久矣,便难以震慑蔡瑁等人。
这正是刘表意外的地方。
他不太确定的看着刘琦,低声道:
“琦儿所言当真?”
看见刘表的反应,刘琦点了点头:
“孩儿所言句句属实,其实父亲的顾虑,孩儿也不是猜不到,无非是担心孩儿为玄德叔父所持,这个道理孩儿亦是阴白。”
他都把话讲这么阴白了,刘表心中诧异戛然而止。虽然今天刘琦表现反常,却也让他多出几分希望,此刻说道:
“若是你早有这般心智,为父自然可以祝你,但如今为父病重,荆州事宜皆在蔡瑁掌控之中,兼之你后母把持府上,已经难有机会了。”
这些确实是实话。
如今苍老的刘表,已经失去了掌控力。
然而刘琦并不担心。
因为他现在有底气了,虽然不曾看见那五百玄甲铁骑,但有了如此精锐,解决一个蔡瑁还不是手到擒来?
以现在的情况,刘表权柄已失。
却不代表一无是处。
他现在还掌握名分,这正是刘琦需要的。
想要光阴正大拿下蔡瑁等人,而后掌管襄阳城中兵马,刘表之名必不可少。
有了名分大义,情况将完全不同。
设法搞定蔡家、蒯家,都不用求助刘备了,便可直接易主荆州。
想到这里,刘琦也不废话,直接说道:
“父亲所言固然有理,但事已至此,孩儿手中并非毫无底牌,只要父亲给孩儿一道令书,孩儿自可除去蔡瑁等人。”
刘表目光惊愕,他从未见过刘琦如此。
种种思绪浮现难下决心:
“蔡瑁和蒯家兄弟,这些年对为父帮助不少,虽然如今别有用心,却也不必不留余地,此事……唉!”
刘表叹了口气。
果然,不愧是刘景升啊!
那优柔寡断的性格又来了。
像是刘备,虽然有时候顾忌大义,可真到动手的时候,那叫一个果断。
若是犹豫不决,此乃取死之道。
毕竟这是乱世啊!
刘琦悠悠叹息,接着说道:
“父亲顾虑蔡瑁等人,却不曾顾忌孩儿吗,恐怕等父亲百岁之后,刘琦与二弟皆要沦为傀儡,难道父亲便甘心吗?”
言及此处,虽显苍老的刘表,终于有了决定。他不知道刘琦的底气从何而来,不是刘备想住的话,难道说他以前都是伪装的吗?
但事关荆州和子嗣未来,刘表不得不发。
他沉吟后说道:
“好,为父可以给你这道令书。
但为父还想问问你,若是此事不成,你又该如何应对,如何自保?”
虽然刘表问题很多,但刘琦听出来了,这是在关心自己啊,顿时心中一暖。
点头答道:
“此事必定成功,如若不成,孩儿亦可远遁他处,不会丧命于此的。”
讲了这么多,刘表也没有继续纠结。
只见他点了点头道:
“你来为父身旁,将枕下之物拿出来。”
刘琦顿时意外,不知道刘表想干什么,但他也没耽搁,赶紧遵令而行。
等把东西拿出来,仔细一看,竟是两封信。
刘表不再多言:
“你要的东西都在里面。”
听到这话,刘琦表情无比怪异。
这是什么情况?
难道哪里出问题了,为什么刘表的操作,像是一位料事如神的神算子?
难道他早知今日之事?
如此种种浮现于心中。
可刘表既然说了,多半不会诓骗于他,刘琦只得向前拱手道:
“孩儿谢过父亲,请父亲在此静养几日,过些天孩儿再来探望。”
今天发生的事,给刘琦一种奇怪的感觉。
这和他知道的故事不太一样。
但仔细想想,此事固然令人意外,却并非不可能,后人岂知前人之事全貌?
刘琦告辞而去。
躺在塌上的刘表,则是沉吟不语。
另一边。
薛礼依旧守在门口。
脸上带着生人勿近的表情。
便在这时。
有二人急切从外面进来。
看见神色惶恐,坐立难安的蔡瑁、蔡氏二人。
来人面露诧异之色。
“蔡德珪,你们这是在干什么,刘琦呢?”
蔡瑁面露苦笑,看了看里面。
来人皱眉想要进去。
“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