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上的剧痛让乔筠惜清醒了几分,她这才四周看了看。
房中除了墨景沉就是倚在她三嫂怀里哭的一塌糊涂的乔秦氏,再有就是有几个郎中模样的人。
“我的惜儿啊,你一个人上山是去做什么了?”乔秦氏更咽着问道。
“是因为许文柏……”
乔筠惜想说话,但是刚吐出几个字,又咽了回去。
墨景沉一听到许文柏三个字,脸色立马阴沉了下来,不愿意在听下去,悄悄退出了房间。
他知道许文柏是乔筠惜订婚的男子。
乔筠惜受伤,话也说不明白,乔秦氏哭的快要昏死过去,什么也听不进去,只能由自己的三儿媳先扶着出去歇息。
等到所有人离开之后,几个郎中也都离开了,房中消停了一阵。
春桃才端着药碗走了进来:“姑娘,你……”
这一张嘴说话,眼泪刷的一下就掉了下来。
她虽跟在乔筠惜身边的时间短,但是乔筠惜是难得的开明的主子,她对她感情深厚。
乔筠惜趴在床上,有气无力的时候还是在安慰春桃:“我只是受伤了,又不是死了,你哭什么。”
“姑娘,不要说这样不吉利的话,你放心,老夫人已经去许家了,这件事绝对不会就这么算了的。”
春桃轻轻地扶起乔筠惜,满脸都是愤怒。
乔筠惜有些无奈,所有人都认为是她为了许文柏,可是她不是。
但是现在也解释不了太多。
乔筠惜看着碗里黑乎乎的要有些想哭,“这是什么东西?”
“这是公子带来的医生给您的药,治伤用的,姑娘,还是趁热喝了吧!”春桃把药碗递了过来。
乔筠惜皱了皱眉,听见是公子有几分犹豫,但是还是仰头饮了一口。
乔筠惜刚尝了一口,整张脸都皱到了一起,别过脸去,怎么都不愿意再喝。
乔筠惜本不是矫情的人,但是受伤了虚弱,吃苦的能力就没有那么强了。
“姑娘,良药苦口啊。”春桃有些急了,不知道该怎么劝说乔筠惜,只能在一旁哭。
本来准备上车要离开的墨景沉,心中还是放心不下,转过头又返回到了房中,正巧看到了这一幕。
墨景沉不知道为什么,开口尽是酸涩:“能为了情郎爬那么高的山崖,胆量都用完了,如今连碗药都喝不进了?”
乔筠惜咬着自己苍白的下唇,没有抬头看墨景沉一眼。
简直不可理喻。
她就算是今天不是为了许文柏,而是为了别的。
有情郎的又不止她一个。
当初她将生死置之度外,漂洋过海为她求药的时候,他怎么不夸她有胆量。
而是身体好了之后,转头就将她抛在了脑后,与别人订婚。
乔筠惜自然是不会将这些话都说出来的,但是墨景沉看着乔筠惜扣着黑檀木床边苍白的指尖,就能够明白乔筠惜心中是什么心情。
墨景沉再也忍不住了,再次拂袖而去,墨景沉刚刚出门,身后春桃的尖叫声又传了进来。
“不好了,不好了,姑娘又昏过去了。”
墨景沉去而复返,其他郎中也都跟着进来了,照看着乔筠惜背后的伤口。
“公子放心,乔姑娘只是疼昏过去了,并无大碍。”
“有没有能够止疼的药?”墨景沉想起自己日日被吃药折磨的日子,叹了一口气,又开口说道:“最好别那么苦。”
已经昏死过去的乔筠惜根本听不到墨景沉的柔声细语了。
墨景沉回到马车,浑身绷的紧紧的。
清浣端着茶水过来看墨景沉,看着一地狼藉,清浣小心翼翼的。
墨景沉自小就是体弱,从来都没有过这样愤怒的时候,这到底是怎么了?
看见清浣进来,墨景沉恢复了平日里的柔和表情,负手而立:“什么事。”
清浣行了一礼,桌子已经被墨景沉掀翻,手里的茶水也没地方放,只能是端在手里,叹了口气:“殿下这是怎么了?”
墨景沉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他只知道看着乔筠惜脸色苍白的样子,乔筠惜眼中含泪倔强的样子。
他就特别恨自己。
恨自己不是她肚子里的蛔虫,不明白她的心。
恨自己不明白她的心。
可是这些话,墨景沉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只能是闷闷的坐下。
“算了,你先出去。”
清浣不用问也知道是乔筠惜的事情,又不敢打扰,行了个礼就离开了。
墨景沉的宽容气质是从小就养成,纵然前一晚坐立难安十分难受,但是第二天还是熬好了汤药送了过去。
可是墨景沉没有做过这种粗活,盛药的时候冷不防的被烫了一下。
床上的乔筠惜看着墨景沉这个样子,心里很温暖,不过还是浅笑。
“还以为公子多牙尖嘴利,这熬药的手艺不是还不如我。”
墨景沉浑身紧绷,本想说什么,但是忽然一笑。
两个之间昨晚紧张焦灼的气氛都随着这个玩笑消失殆尽,轻松了不少。
“公子,马车已经准备好了,明天就要启程,我们该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