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断秦霜的电话,笙箫依旧靠在床头,仰头看着白花花的天花板,心里忽然松了一口气,一口仿佛已经憋了很久很久的气。也许她早就应该如此,彻彻底底袒露心中的一切,而不是一直这样憋着。
或许因为终于走出了这一步,笙箫仿佛卸下了某种担子,整个人轻松了不少,极度的疲惫和困意袭来,她终于成功陷入了昏睡之中。
笙箫这一觉睡了很久,并且睡得很沉,完全不知道在自己昏睡的时候,微信消息一条接一条,也不知道一直很担心自己的曾虹飞听说她突然请了假,下午直接抽空来了自己家里。
直到傍晚时分,笙箫才醒过来,刚醒的她还有些混沌茫然,耳边依稀有一些说话吵闹声,还有一阵浓郁的香味飘进鼻孔,肚子空瘪的笙箫下意识摸了摸肚子。抱着被角愣愣地发了会儿呆,就听见有人喊自己师傅,眯着眼睛抬头看向房门口,果然看见了见曲七夕,这丫头又攀在她房门的门框上。
“师傅!”曲七夕又喊了笙箫一声,然后仿佛松了口气似的,“您可算醒过来了!您都睡了一下午了!要不是您鼻孔里还有热气冒出来,我都以为您出什么事了。”
“胡说八道什么呢你!”总算从刚起床的呆愣中缓过来的笙箫简直脑壳疼。
“呃,我乱说的。”知道自己说了不合适的话,曲七夕讪笑了几声,“师傅您别放在心上啊,您好好的,怎么会有什么事呢,您还得长命百岁呢。”
“谁在外面?”闻着空气里香喷喷的味道,向来被当做厨娘使唤的笙箫有点不太习惯。
“我妈!”熟悉的声音传过来。
笙箫一时没反应过来,直到只闻其声未见其人的曾虹飞现身。
“你……你妈?”笙箫愣愣地看着双手抱臂靠在另一边门框上的曾虹飞,“阿姨怎么会来我家?”
曾虹飞冲笙箫挤出一抹假的不能再假的笑,“你说呢?我妈这人,你难道还不知道?我下午才听人说,你突然请假,担心你出什么岔子,就想着抽空来你这儿看看,结果在楼下看见我妈了,她斥责我不好好上班,跑到公司外面瞎晃悠什么,我就说你突然请了假在家休息,想来看看你什么情况,结果我妈就觉得你不大好,就毫不留情地抛下几个一起逛街买买买的姐妹淘,来你家给你煲汤做饭。”
“呀,小阿笙醒啦。”许是听见了这边说话的动静,曾妈妈就过来看了眼,见笙箫抱着被子坐在床上,表情顿时充满了惊喜,“你这醒的时间挺巧的,刚巧到了晚上吃饭的时间。”
确实挺巧的,笙箫也没料到会这么赶巧,惨白憔悴的脸上滑过一丝尴尬和不自在,“是挺巧的。”
“阿笙,既然已经睡醒了,那你快起来洗漱一下吧,快过来吃饭,阿姨给你做了好吃的。”
“好,谢谢阿姨。”笙箫在家长面前分外乖巧,无视曾虹飞那鄙视的眼神。
曾妈妈又冲笙箫慈爱地笑了笑,但转头就冲曾虹飞板着脸,毫不客气地一通吩咐:“你跟我过来,把蒸锅里那几盘菜都端上桌。”
“妈,我是您女儿吧?”曾虹飞老不高兴了,她做闺女的时候什么也不干,嫁了人之后更是什么都有老公,凭什么得听从她妈的命令伺候顾笙箫?“您对个外人都比对我好!”
“啰嗦什么?你整天活蹦乱跳的,身体比小牛犊子还壮实,你跟人家虚弱的小姑娘计较什么?”
曲七夕默默在一旁看好戏,努力憋着才没有笑出来。
不料被曾虹飞视线的余光不经意一瞥,就瞥见了她幸灾乐祸的表情,顿时羞恼了,“曲七夕你笑什么?你敢笑话你飞姐?你是不是皮痒痒了?”
曲七夕:“……”
曲七夕赶紧用双手紧紧捂着嘴,努力不发出任何可疑的声音。
曾虹飞冷“呵”了声,扭着纤细如水蛇一般的腰肢,施施然晃到厨房里,老老实实遵从最近有点阴晴不定的老妈的命令,把蒸锅里保温的菜端到餐桌上。
已经彻底醒过来的笙箫动作麻利地漱口洗脸,然后很欢快地蹿到摆满了各种菜的餐桌旁边。
“阿姨,好香啊!”笙箫吸了吸鼻子说。
“嗯,是啊,再尝尝阿姨的厨艺。”曾妈妈给笙箫拿了碗和筷子。
嘴里依然没滋没味的,但笙箫这顿饭吃的就开心多了。
曲七夕也很快乐,可以免费蹭吃蹭喝,又不用她动作做菜,甚至连打下手都不需要她,她不能不快乐。
与笙箫和曲七夕的开心遥相呼应的是曾虹飞的郁闷,她眼睁睁地看着自己亲妈对别人百般殷勤,不停地往顾笙箫碗里夹菜,说这个营养价值高,又说那个口感好,直接无视了怀胎十月生出来的女儿!
关键顾笙箫还特虚伪地摆出乖巧听话的面孔,让她妈觉得这姑娘真听话真乖巧,可以想见,等她过一会儿领着她妈回去的路上,她妈必定要训她,问她为什么不能像别人一样乖巧听话。
呵呵,顾笙箫这个虚伪的家伙!
饭后免不了一番谈心,笙箫依然不想曾虹飞过度担心自己,以至于影响了自己的生活,于是半真半假,隐去了给秦霜打电话以及自己内心真实的想法,只说自己可能昨天晚上太激动了,以至于睡觉不小心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