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七夕丫头护短,尤其宝贝她师傅,骂骂咧咧能骂什么,曾虹飞即便不听,心里也有数,她一激动,嗓门儿格外大,手机远离了耳朵,还是依稀能听见她的咆哮。
曲七夕骂骂咧咧了好一会儿,骂累了才歇气。
听不见咆哮声了,曾虹飞才把手机靠近,嘴巴对准了话筒出声,“行啦,说几句就够了,真要计较起来,人狄蔚然其实也情有可原……”
师傅控曲七夕一听,好不容易压下去的火气又蹭蹭蹭地涨起来了!“什么情有可原?他骂人难道还有理了?”
“你还别说,他还真的情有可原!”曾虹飞惆怅地叹叹气,挪动身体调整了个更舒服的姿势,“洛佳佳成植物人跟你师傅没关系,但身为洛佳佳曾经最要好的闺蜜,同时也是狄蔚然认的朋友,洛佳佳突然发生了这种意外,你师傅却不在,狄蔚然该不该生气?”
“……”曲七夕的气焰灭掉了些许,但还是替她师傅忿忿不平,“我师傅又不是故意不在的,她不是不知道洛佳佳出车祸了吗?更何况,她当时也不在宜城啊。”
听起来理直气壮的辩解,然而向来犀利刻薄的曾虹飞却叹了叹气,“事情要是这么简单就好了。”
曲七夕听出了异常,“难道还有隐情啊?”
“你说呢?”曾虹飞没好气地翻白眼。
“什么隐情?”
“六年前毕业季那会儿,你师傅刚参加完第一批毕业论文答辩,然后就突然消失了,毕业典礼没回来参加,连毕业证都没拿,一消失就是六年,这事你难道一点都没听别人提起过?”
“听是听说过,但这跟狄蔚然骂我师傅……”
“你师傅一消失就是整整六年多,直到前不久调回宜城代岗,更要命的是,她当初走的时候没跟任何人说,而且这六年多音讯全无,换了你,你最好的朋友说消失就消失,招呼都不打一下,还这么多年不联系,你难道不该生气?”
曲七夕彻底没话可说了。
这要是换了她……不过话又说回来,她师傅当初究竟为什么突然消失不见了呢?
曲七夕眼珠子转来转去,思索了好半天,但半点儿思绪都没有,于是她就问曾虹飞,但曾虹飞却不肯告诉她,“这事儿你就别管了,你只要记住我的话,你师傅这几天心情不好,你别去招惹她,也别问她发生了什么事,就当看不见好了。”
“为什么?”曲七夕一听就噘着嘴问。
“你师傅之前说过的话,你难道都忘记了?”
她师傅说了什么?曲七夕皱着秀眉,想了半天也没想起来什么,好在曾虹飞这次没卖关子,“有些事,你师傅不想说出来,你要是问,她就得想方设法地敷衍,问多了她会反感,反而达不到安慰她的目的,你还不如不说,让她自己安静会儿。”
“好吧。”曲七夕撇撇嘴,无奈地说。
“我还有点事,不跟你多说了,先挂了。”
曲七夕刚“哦”了声,把手机从耳边拿开,按了下锁屏键,就发现电话已经被挂断了。
“七夕,发生什么事了?”她舅舅一家人,一边吃饭一边听她讲电话,只能听见她说,听得一知半解稀里糊涂,一见她挂了电话,立马就好奇打听。
曲七夕把手机塞自己进裤兜里,转头看了眼围坐在桌边的舅舅等人,又坐回到刚才的椅子上。
“曲七夕,顾笙箫到底咋了?”见她没吱声,她表姐又急性子地追问了句。
曲七夕惆怅地叹叹气,这才竹筒倒豆子似的把事情说了一遍。
想到自个儿师傅那心思极重的性子,她心里真是惆怅极了,“我师傅这人,向来最重感情,这次又不知道要难过多久。”
“哎哟,没事的,事情总会好起来的。”见小外孙女愁眉苦脸,稚嫩白净的小脸皱得跟刚出炉的包子似的,夏老太太立即安慰她,“要不这样,姥姥不是做了这么多菜嘛,你一会儿回去,给你师傅也打包一份吃的,你不是常说吗,多吃点好吃的,心情就会好。”
“对啊,多打包一点,我去拿打包盒。”
她舅妈性子爽利,风风火火的,是个典型的行动派,嘴里的话还没落音呢,她就站起身了,跑到置物柜那边拿打包盒。
置物柜里厚厚一摞塑料打包盒,是从店里拿回家的,都是给曲七夕准备的,她每次来吃饭,离开的时候都不忘打包,典型的连吃带拿。
餐桌边,夏舅舅继续宽慰曲七夕,“要不然这样好了,你回去问问你师傅,看她啥时候有空,你直接带她来店里吃吧,舅舅给她做一桌菜,舅舅请你们吃,不收钱。”
“也只能先这样了。”曲七夕叹息道。
心里装着事,曲七夕接下来就显得有点儿心不在焉了,吃什么都感觉没滋没味的,吃完饭,舅舅舅妈也不让她动手收拾,让她去休息会儿,看会儿电视,或者跟她表哥表姐聊会儿天。
但,曲七夕这会儿哪儿有心情?
她师傅被人骂了啊,纵使对方情有可原,她心里还是不爽怎么办?
曲七夕叉着腰,不停地在客厅里转了转去。
“哎,曲七夕,你能不能别转了?”夏千寻翘着二郎腿坐在客厅了的欧式沙发上,皱着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