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前不久不幸流产的沐锦瑟,曾虹飞的语气蓦地顿住,笙箫隔着电话都能感受到她抑郁沉闷的情绪。
“锦瑟姐她……”
曾虹飞深深地吸了口气,然后才开口解释,声音听起来明显沙哑艰涩了许多:“她还好,虽然她现在看起来还是很难受,但情况也没你想象的那么严重,至少她还愿意笑,也开始愿意跟我们交流……”
她絮絮叨叨,说了些沐锦瑟的状况,似乎确实比笙箫想象的要好不少,但这不排除沐锦瑟故意表现出轻松的样子,她肯定不希望自己的亲朋好友一直担心自己,就像笙箫当初不希望家人担忧自己,至今都没告诉他们自己当初糟糕透顶的状况,也没说自己重度抑郁,至今还在服用抗抑郁药物,睡觉常常依赖安眠药的事,每次见到他们都嬉皮笑脸地努力装无赖。
一缕抽痛猛然袭上了心头,笙箫有点窒息的难受,不得不努力地吸了口气缓解窒息之感。
“她住哪间病房?”笙箫声音有些艰涩,“我想去看看她。”
“过段时间吧,”曾虹飞语气怅然,婉拒了笙箫,“她情况确实好了一些,但也只是限于我们这些家人,她还是不太想见旁人,连沐橙都不想见。”
这样的答案令笙箫很难过,她知道沐橙是谁,沐锦瑟结婚那一次,曾虹飞带她来参加婚礼,她在婚礼上见过沐橙,据说是沐锦瑟光着屁股玩到大的发小,两人乡下老家紧挨着,后来沐锦瑟的父母和叔伯来城里做生意,沐橙一家人也跟着过来,两家人交情一直很好,大人们多年来始终都没红过脸,两个女孩子关系也一直很亲密。
关系这么亲密的发小闺蜜都不肯见,何况是普通朋友?笙箫只见过沐锦瑟几次,是有联系方式的朋友,但她跟沐锦瑟的关系,显然不如她跟沐橙那么亲密。
笙箫叹气,扯着嘴角苦笑:“那我也只能再等等了,等她什么时候想开一点,我再过去看她。”
曾虹飞怅然笑了笑,在电话那头沉默了会儿,然后转移话题:“对了,老白刚才跟我说,你打电话找我有事?”
在这种时候,笙箫不想给她添麻烦,虽然只是一句话的事。
“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
“到底什么事?”曾虹飞霸道且不满地打断了笙箫,她现在心情非常非常糟糕,完全没半点耐心可言。
“……真的没什么大不了的。”笙箫迟疑片刻,又小声嘟囔了句,曾虹飞低吼了声“顾笙箫”,她才老老实实开始解释,“就是想让你帮我跟大家解释一下,我跟柯子凡没关系,他最近频繁来找我,大家闲的没事干,非说柯子凡最近在追我,传得有鼻子有眼儿的,我怎么解释都没用,别人不知道内情,但你是亲耳听到过的,柯子凡有喜欢的人,正在努力追人家,跟我半毛钱关系都没有……”
笙箫越说越觉得气闷,又忍不住在心里骂人——
这些人真的是吃饱了撑得没事干,怎么就这么喜欢传男女之间的八卦?有这个时间不能好好研究一下怎么提升自己部门的业绩吗?
电话彼端,曾虹飞听了笙箫明显气闷又无奈的话,猛地笑了笑,难得没再调侃笙箫:“我手机丢了,换一部手机登陆微信,我又不记得密码,验证身份比较麻烦,没办法跟大家说,你一会儿加这个手机号的微信,把我拉到群里吧,我回头再跟大家解释。”
“好。”笙箫应了声,“我一会儿加你。”
又寒暄了几句,两人才挂了电话,笙箫保存了曾虹飞刚打过来的手机号码,然后去微信添加她新的微信好友。
曾虹飞大概在等她加好友,几乎秒通过了笙箫提交的申请,笙箫修改了备注名之后,按照她吩咐的,把她加到公司各个工作群里。
大概心情不太好,曾虹飞完全没心情调侃笙箫,很痛快就在群里解释了一遍,证实之前跟笙箫一起在隔壁大厦吃饭,半道上确实碰到过柯子凡,亲耳听见他跟老同学顾笙箫说,自己已经有了喜欢的人,目前正在努力追求人家,还说等把人追到手,以后请笙箫吃饭庆祝。
曾虹飞是新的微信号,大家都没她这个微信号的好友,但她在群里冒泡,发的是条语音消息,大家没办法怀疑她的身份,于是先前唧唧歪歪热烈八卦的人立马都没了声音。
笙箫见状,立马往群里发消息——
“我之前说什么来着,我那位老同学另有喜欢的人,但这跟我没半毛钱关系,可你们非要把我跟人家扯在一起……”
“而且你们这些人是不是都忘了,店长也在这个微信群里?你们不能因为店长请了病假,近期在北京的医院治疗休养,一直没在群里冒过泡,就当人家不存在吧?万一他背着你们窥屏呢?你们就不怕他秋后算账?”
理亏的那几个人没再吱声,尤其看了笙箫“万一他背着你们窥屏呢”这句话,群里之后只有大家讨论工作的消息。
但在几分钟之后,群里突然冒出来的一条语音消息,让原本还算热闹的微信群彻底噤了声。
下午15:27,顾.乌鸦嘴.笙箫盯着手机屏幕,瞪着聊天界面提示的那条消息记录,表情微微有些凝滞。
应杰刚巧来笙箫办公室找她签字,她直接把手机放在一旁,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