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叫‘不重要了’?什么叫‘都过去了’?什么又叫‘过去的事根本就不重要’?我不接受这种说法!”
萧腾紧紧拽着笙箫的手,力道随着他的质问越来越大,那样子仿佛要将她的手腕捏碎,笙箫疼得眼泪越发汹涌,却怎么都挣脱不开。
“顾笙箫!”他视线定定地看着笙箫,咬牙切齿地说,“就算要判死刑,也该让我做个明白鬼!”
笙箫视线始终看着黑色夜幕中虚空的方向,娇小的身板在光影中绷得笔挺挺,涩涩的带着嘲弄的声音在夜色中分外清晰,“你接不接受明不明白,跟我有什么关系?”
手腕上的那道力度仍在加剧,笙箫恍惚觉得自己的腕骨很可能会被捏碎,但骨子里与生俱来的倔强与骄傲不允许她在他面前露出一丝脆弱,她强忍着剧烈的痛意,想要隐忍却无法抑制的汹涌泪意在他看不到的黑暗里泛滥成灾,且始终不肯发出哪怕一声低声的闷哼。
蓦地想到他那天在医院说过的话,笙箫有些窒息气闷地深深地呼了口气。
蓦然偏过视线,看向灯火通明的宿舍楼,模糊的视线在来来往往的人群中四处探寻,似乎想在里面找到一个时而倒着走时而单腿跳行往3号楼走的熟悉小身影,亦或者想从广场上找到一个气质卓然拎着水果或零食的挺拔身姿。
然而她注定了此生再也找不到。
缓缓收回视线,看着光线投射到地面纠缠在一起的两道人影,扯着嘴角暗自苍凉地苦笑了一声,嘲弄的声音再度在黑暗中响起:“你还记不记得自己说过的话?你对我说,你不像某些人一样没心没肺……找一个没心没肺的人叙旧……像我这种没心没肺的人,怎么可能会在乎别人怎么想?”
笙箫轻笑着止住了话音。
“我……”萧腾的身形蓦地定住,挺拔的身影在灯光下看起来极为落寞,很显然想起了自己一时气闷之下说过的话,声音艰涩又苦闷:“我不是有意……”
“不管有意还是无意,这些都不重要了!”
不远处,来来去去的少年少女,喧闹的声音与璀璨的灯火,越发衬得笙箫满心苍凉落寞。
“你去找虹飞,她跟我说过,我以为我想说的的话她都已经替我转告了,如果转告得不够清楚或者你没记住,我不介意再当面跟你讲一次——”
心底仿佛有什么东西被打碎,碎裂的声音令人心底像黑洞一样恐慌害怕,笙箫闭上眼睛,“我宁愿从来都没有认识你,如果那时候没去过立夏高考谢师宴,那样……至少就不用……那么可笑可悲……”
手腕上的力度,一点点,一点点,慢慢的消失……
随后,猛烈的“砰”的一声响起,那个高大的身影似乎承受不住打击,蓦地撞到了铁丝网上。
“没有任何解释就突然离开,不接电话也不回短信,QQ微信微博这些社交软件也没动静,就这么杳无音信整整六年,抛弃我……们的人是你,该恨的人应该是我们,六年后你终于归来,一次又一次冷漠相待,迫不及待要与我们和过去划清界限,过去那三年多对你来说可笑可悲又愚蠢,顾笙箫,我……们在你眼里究竟算什么?你到底有心吗?”
“你忘了吗?”手腕上的温度似乎还在,灼烧般的滚烫感与内心的苍凉形成鲜明对比,笙箫始终紧紧闭着眼,“你说过的,我是个没心没肺的人!”
笙箫没去看他的脸色,却能感受到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足以把周围的空气冻住,恶狠狠的视线似乎能把人给瞪穿了。
笙箫已经无法再继续说什么了。
良久的沉默,随后她听到一道自嘲的声音,含着恨意,带着悲伤,他说:“顾笙箫,我是犯贱才会这样任你这样糟践!”
笙箫转身,在昏黄惨淡的路灯下,顺着足球场外的那条路往23路公交站台走,始终没再看那个仿佛失了力气般倚靠在铁丝网上的人一眼,“萧先生以后交朋友记得擦亮眼睛,不要再碰到一个像我这种没心没肺的人……”
嘲弄的忠告飘荡在夜风中,娇小清瘦的身影穿过一片惨淡刺目的路灯,很快消失在围墙拐角处。
萧腾看着那道身影渐渐从自己的瞳孔里消失,胸口闷痛得几乎快要窒息,无力地垂在身侧的双手抬起来,在空中收紧,似乎想要抓住什么,可惜注定了双手空空如也……
铁丝网正对着沁园侧门,与足球场面对面的是沁园二层食堂和前广场,光线昏暗的广场上,朝气蓬勃的少年少女一个个脚步欢快地来去。
一阵恍惚间,许多事浮现在眼前——
多年前,那个女孩常常哼着不知名的曲子,一路蹦蹦跳跳的穿过食堂广场,单腿跳的时候不小心被路过的人撞到,小手下意识地抓住了他……
他大三那年的元旦夜,不情不愿地陪老高他们撸游戏,当时她一个电话打来叫他下楼,才见面手里就被她塞了个纸袋子……
“送你的围巾。”她语气扭扭捏捏的,他的眉眼在夜色中舒展,还来不及说点什么她就直接跳开。
“不许嫌我织得不好看。”夜风送来她的威胁。
其实围巾织得一点都不难看,她的动手能力如她自夸的那样,提起唱歌跳舞瞬间歇菜的姑娘,提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