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云木偶以一挑几十,身手不凡,一楼那位昨日与李流争风吃醋的李家人盯着一夫当关的淡漠人影,揣度得失,
犹豫片刻,终究还是未喊来手下傻乎乎地冲上去。
他自己那几十奴仆,与李流的人实力相差不大,纵是一拥而上,不过是添油战术,拿不下那不知深浅的高手。
可惜,李坚秉已死,几位供奉亦死,李家那些招徕的江湖修士早便逃得逃,否则哪任由一武夫逞凶?
回家禀告父亲说舍弃春风楼罢,当下时节,李家确实不宜招惹树敌。
在一楼一角,一位手拿酒杯不时抿上一口的挂刀汉子五识展开,尽听四周嫖客交谈声以掌握乐南城消息,口中喃呢,
“能抹除我通灵石印记之人,想来实力应不会差劲,近些日子乐南城接连有数件大事发生,会不会有抢我通灵石之人?”
————
清莹捧腮痴痴望着言罢的卫景,莞尔一笑。
心中想着卫公子可堪是良缘呢,
不仅风姿卓人,容貌俊朗,为人和气,而且该硬气时毫不含糊,
这般好男子,打着灯笼都难找呀。
只是她自己出身风尘,如何配得上公子?
公子常说自己仅是一位木偶匠,可言谈之间分明乃见识广博之辈,一身气质照人,不似凡人,
相比公子尚有其余身份,只是不可被人所知而已。
“卫公子,楼下那高手是你护卫么?
上次我似亦见他出没对付那怪人。”
卫景颔首,“你四人暂且在此闲聊,我如趟厕,并往蔓竹那瞧瞧。”
拉上卫景以见清莹姑娘的李墨尘一乐,这不瞌睡来枕头么。
几日功夫没白捱,可算得空,逮住机会于清莹姑娘面前大施拳脚了。
郭金则双目不时瞥向胡紫,犹犹豫豫,如羞中带怯的小娘。
俩人居心叵测,各怀目的。
————
卫景下楼,走至花鸨所在的闺房。
食指叩门,里面应和一声进门的娇柔女声。
推门而入,眼角有青紫淤痕的花鸨见来人非是楼中丫鬟,连忙以手帕遮住半面,一只独眼裸露在外,望向门外。
女子爱美,纵然她不是清莹胡紫那般正当年的小姑娘,可毕竟当年是名动一城的花中魁首,对自己面貌还是极在意的。
这模样没法见人呐。
“卫公子,你如何来得?听侍女说方才楼中李家人打上门来,是你出手拦下的么?”
花鸨坐于床沿,手中两根银白长针,一团红线球扯出一根,挂在织针上,
闲来无事,她正手织冬衣呢。
“听说昨日你被打,所以来瞧瞧。
怎么样,没事罢?”
花鸨瞅着近在咫尺的卫景,缓缓放下遮眼的手巾,笑道:“尚有些肿,明日即好。”
“适才将李家人驱走,并且警告他们说了春风楼与李家再无瓜葛,往后你就是春风楼一家之主,堂堂掌柜了。
不过李家恐怕不会善罢甘休,若再来人,你等女子莫要与他们争辩,往衙门去寻周捕头,或去城西醉白街找我都行。”
风月场合往往是最腌臜之地,往往老鸨充当的角色即狠又厉,与牙人同流合污,买下家世清白身子干净的女子,听话还好,不听话便非打即骂,关拆房,饿肚子等手段调教,点点驯服。
而春风楼老鸨却从未如此,
楼中卖肉的姑娘当下无论如何光鲜亮丽,实则大都有一番难言的苦经历,被花鸨收下,好歹不愁吃穿。
而楼下斟酒娘更不必多言,一个个或为傍得富商或为权且挣得财产,各有图谋。
“公子果是在城中开了一家木偶铺,而且是一家冥店?”
卫景坦然道:“岂能有假。”
“旁人来此春风楼恨不得说尽自己乃天皇贵胄、权臣子侄,公子倒好,恰好反着来。
公子果然非是凡夫俗子呢。”
“……”
情人眼里出西施,放个屁都是异香扑鼻,
厌人眼中如仇雠,洒尽香露也是臭不可闻呐。
瞧着眼前人,花鸨双眼迷离,扯过卫景手,沿榻而坐,声音娇腻道:“公子今日可无处可逃了。”
花鸨压倒卫景,正欲有所作为,却身子一抖,
床榻塌陷。
洞房精魅适时而现,捧腹大笑,不敢过多逗留,跃出厢房。
暧昧氛围荡然无存。
卫景站起身,一溜烟推门而出,“既然无事,我先离去。”
我把你当姐姐,你想上我?
这是卫景打心眼的心里话。
不过也纳闷,似乎自己每次来春风楼都要遇些精魅鬼怪?
首次是那缠上郭叔的狐妖,之后尸气侵体的侯方,此次又是‘闹’洞房的小精魅……
不只卫景,花鸨同样郁闷,恨得牙痒痒,脏东西爱坏她好事啊。
————
上水宗依山而建,山顶有月华碧池,白日纳阳,夜中藏月,常年有水汽氤氲弥漫,飘渺似仙境,
此处灵气充沛,乃是一处不可多得的风水宝地。
上水宗建宗数百年,能成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