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休沐。
大恒官吏延及各行业的旬日一休制度已成例法。
春风楼极为热闹。
一楼人来人往,屏风阻隔两面的一处处桌旁已人满人患,
有一袭淡青儒衫的士子商人,有身着劲装的城内捕快衙役。
卫景甫一进门,便被眼尖的花鸨瞧见,
花鸨登时舍掉正谈天说笑,动手动脚的糙汉,扭着纤细腰肢,如见情郎一般疾步走来。
“卫公子,数日不见,怎么觉得你更风神俊朗了些?”
花鸨一双美眸如水,泛着难掩秋波道。
她此言不作假,卫景每日修行吐纳不辍,相比于上次前来,精气神不可同日而语,
面色惨白之色全消,更为红润,眸子不再浑浊,更炯炯有神。
卫景爽朗一笑,顺手搂下盈盈可握的蜂腰,“蔓竹几日不见,容姿亦盛往昔。”
二人你一言我一语,从见面的赞扬客套,慢慢热络到熟稔、乃至耳鬓厮磨,轻佻逗弄。
惹得身侧郭金惊愕不止。
花鸨闺名蔓竹?他这春风楼的老常客都不知晓。
还有卫小哥不是言语极少往春风楼,正经人么,
可他盯得仔细,那花鸨来时,依偎之下,卫小哥探手去搂,那叫一个熟练、顺当。
呸,狗娘养的正经人。
不过,卫景这小子咋和徐娘半老的花鸨这般熟悉?
春风常客皆知,花鸨惯会欲擒故纵的把戏,揩油,要么榨干你口袋中的银两细软,要么清净腹下元阳。
哪会这般轻易得手?
卫景这小子吃了狗屎运。
相比于郭金心中碎碎念叨,一血的许风四处张望,瞅准春风楼装潢布局。
三层合天地人三大气象,一楼人气最盛,背负地气,聚纳人气……
专业拿手。
花鸨带三人往一处靠近一楼高台的雅座而去,
刚落座,屁股还没暖热,一位秋日里手中拿着折扇的公子与另一位玉树临风腰间佩玉的温润君子闯进来。
折扇公子仰起脖子跋扈道:
“花妈妈,你不是说此地不对旁人开,怎得此人能坐,我便不成?
早就听闻乐南城春风楼中清莹姑娘的大名,特跑来一观,妈妈不给在下这个面子不成?
他给你多少银子,老子双倍!”
那长相俊秀,只是一双斗鸡眼坏了韵味的公子哥随后伸出三根手指,扯着嗓子道:
“不,老子出四倍!”
得,是个脑子被门夹的傻子。
斗鸡眼公子哥转转明亮眸子,似是意识到问题所在,又气势汹汹地收回一指。
花鸨叉腰而立,床第叫嚷的嗓门本事使出,“谁告知这几位是旁人了?”
斗鸡眼公子一怔,如遭雷劈,视线如针扎射向卫景,“春风楼也有牛郎?”
花鸨正要以浑身解数来骂,被阻拦下来。
卫景被花鸨请进这雅座,他总不能在人家地盘给人惹麻烦,耽误人生意。
“朋友,我等便将此地让与你,厅堂内仍有地可坐。”
花鸨一把抓住卫景手腕,“卫公子,不必如此,待我将这小子赶走。”
斗鸡眼公子眼睛滴溜溜转转,似在审度,不等花鸨出口便道:
“朋友,若是你三人来春风楼亦是为一睹清莹姑娘芳颜,此地宽敞,如若不嫌,与我同凑一桌可好?
今日我请。”
卫景三人相视一眼才道:“也好。”
腰间悬玉的公子见与自已一道前来讨说法的傻子邀那几人同桌,冷哼一声,拂袖而去,留下一句,
“羞与汝等同坐。”
花鸨冷眼望了一眼那佩玉公子,回转过神,予卫景笑道:“卫公子稍坐,我出去差人拿酒来。”
卫景郭金纷纷起身,“你忙,我等在此即可。”
待花鸨离去,卫景琢磨片刻,出口问那斗鸡眼公子道:
“你身边那是何人?”
斗鸡眼公子侧目,没有如方才那般鼻孔朝天,如实答道:“方才我与那人一道要这间雅座,却被花妈妈撵走。
他瞧见你进来,便怂恿着我来质问。”
斗鸡眼公子嘿然一笑,“真以为我傻,想把老子当枪使。”
徐风两人齐齐翻了翻白眼,看你那进门的嚣张样,也没见你不是枪呐。
卫景自报家门,询问道:“不知阁下高姓大名?”
斗鸡眼公子拱手,“卫兄,在下李墨尘。”
说话间,高台徐徐上来一身姿卓越的女子。
春风楼女子分为红依翠柳四等,下等柳姿色相比而来差些,仅图身体一乐,明码标价,掏足银子便上,
中等依、中等翠皆有一技之长,因技于春风楼中出名,或吹箫或打鼓,或奏乐或诗书。
上等红嘛,春风楼门面,务求姿色最佳,且才华各项皆出众,仅有九名,
其中花魁即是上等红第一部。
春风楼不仅要赚贩夫走卒下等柳之财,还要赚文人士子的。
上等红每夜需竞价,或一掷千金的财富,或力压群芳的诗文才华,或上等红本人亲自看上之人。
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