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火得意地说道:“相传一千多年前,唐王想办一场水陆法会,超度亡魂,派那玄奘大师去西天取经,可取得之后,经书在通天河丢了两本经书,一本流落云南,成为茅山派起源,另一本流落浙江,成为鹤门起源。你定想知道,鹤门老祖是谁,书上只说老祖天格饱满,有孔孟之相,不知其来历姓氏,因老祖时常筚路蓝缕去那蓬莱天台垂钓,也被称为海上仙。老祖将那大乘一法衍化七十二术,可引雷施雨,号令五行,借调阴差,而七十二术,以纹尸为首,纹尸之术,可封万世之魔。”
余青崖立马追问道:“能封万世之魔?既然这么厉害的术,为何不教所有人,而要分天地人三支?”
“何谓凡人?福禄善恶,必有一缺,想学大乘之术,需无善无恶无福无禄之人。”
余青崖细细想着这句话,还想追问什么,丁火却不再作答冷声道:“到了。”
余青崖环顾四周,几乎呆住,这哪是什么荒郊野岭,不知道的以为到了地府黄泉。
原本上山的路,早就被一人多高的杂草吞了,各种各样的蛇蚁虫蝎横行,怪藤野树望不到边际。
“就在这挖,你们几个手脚利索点,赶紧挖,要是过了时辰,就棘手了。”丁火焦急地催促几个工人。
周围伸手不见五指,黑黝黝的一片,几个工人打着煤油灯和火把,但几团雾蒙蒙的瘴气将这灯光吞噬殆尽,看起来异常诡异。
“主家,能不能先歇会,这都走了一个时辰了,这荒郊野岭三更半夜的……”
“费什么话!让你们干什么你就干什么,是不是不想拿钱了。”丁火恶狠狠地说着,丁火这个人太文绉绉,没有本地人那种野蛮的腔调,让人觉得他就是个文弱学生,这些短工自然就不把他放在眼里。
“我说老板,我看您长得细皮嫩肉的,一定没干过粗活吧,这一晚上又是挖棺材又是挖坟,哥几个总得歇一会吧,哥几个早就气喘吁吁,两手发软。”
丁火一听这话,实在气不过,刚想再骂几句,余青崖给他试了个眼色,示意他先站一边。
老话常说驴靠哄,猪靠吓。余青崖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紫金牌洋烟,抽出几根,散给眼前的几个短工:“各位师傅们,有劳各位出点力气,等办完这事,郭会长给你们每人一块银大头”
紫金香烟三块多一包,只有城里最阔的太太们才抽的起,里面混了薄荷叶,抽起来丝丝甘甜,这些没活计的短工,能吃口饱饭就已经谢天谢地,这种高档卷烟八辈子也抽不到,几个短工赶紧接过香烟,如获珍宝一般。
吃人嘴软拿人手短,这一包烟拿过去,这工头得了便宜还端着,不咸不淡地说道:“这小兄弟还算懂事,我们原本在法租界给法国人做事,若不是这几个月生意倒灶了,谁会半夜三更来这种地方。”
余青崖心里面暗骂,一群短命鬼,都打短工了还有什么可嘚瑟的,回去和郭会长言语几声,你们这群人明天都得上街要饭,可嘴上耐着性子说道:“是是是,实在有劳各位。”
几个人把香烟叼在嘴上,可划了几下火柴都点不燃,丁火见状忽然警觉起来,“那有什么东西在盯着我们。”
“你可别一惊一乍的,大晚上的……”余青崖见他如此,朝着他指方向一望,那灯影后面像是站着个人,穿的花五花六地,像是皮影戏里放的人影,立马有些惶恐,把手伸进褡裢兜,可里面早就空空荡荡。
工头抱怨道:“你们几个胆子也太小了吧,四冥山最多的就是奇石,什么美女峰,罗汉岩,长得都像人,这瘴气这么大,随便一块石头都像人。”
丁火没有理睬,丝毫不敢大意,沉声说道:“夜半入葬人无声,葬后归路人非人。在半夜给人下葬,绝对不能说话的,我们已经犯了大忌。”
话音刚落,那些周围的煤油灯,如同排队枪毙,一盏接着一盏熄灭,四周瞬间坠入一片黑暗。
余青崖心里咯噔一下,想起来师叔嘱托自己的话,可这时候,隐隐约约感觉后脖子有人在呼气,霎时间让人头皮发麻,汗毛倒立。
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凄厉的惨叫不绝于耳,脸上像是被泼了热水一样,一股腥臭味直冲脑门,几声树枝折断的声音后,惨叫声被拦腰砍断,戛然而止,一切都归于平静。
“火哥?你在哪?”
余青崖不敢出大气,半天没人回应,半晌后才从口袋里战战兢兢地摸出火折子,轻轻一吹,看到眼前的场景,吓得倒在地上。
那几个短工肉片如鱼鳞般挂在骨架,像在菜市口被凌迟过,胸腔骨架挂着肠子肺脏,缓慢起伏,这是剩最后一口气没吐出来。
那只木盒打翻在地,明晃晃的镇妖钉,横七竖八地散落一地,木盒里的阴灵早就不见。
余青崖用衣袖擦了把脸,这才发现,刚才泼在脸上,哪是什么“热水”分明全是血,霎时间耳蜗嗡嗡作响,赶忙从地上捡起铁锹环顾四周,这刚转过身,一双手腾地伸过来捏住那火折子。
余青崖刚想抡起铁锹砸去,在那火折子熄灭之前才看清是丁火,他的一只胳膊被扯断,露着半截白骨,脸色惨白犹如纸片。
丁火将火折子掐灭,小声地“嘘”了一声,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