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青崖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郭会长和老康凡胎肉眼自然看不出来这景象,不知发生了什么。
而周山蓬如释重负的模样,幽幽说道:“问道需翻一重山,见佛需过万重山,可算让我找到你了。”
“郭会长,找到这张照片底片,找几个人把这照片搬到后院,在放一张桌子,盛一碗米饭。”周山蓬双手背后,看了一眼窗外,急匆匆说道:“要快点,待会下起雨来就不好办了。”
“好,老康快带人去办。”郭会长皱着眉头有些奇怪的样子问道:“周爷,这张照片到底怎么了。”
“厉鬼过宅,恰好被大小姐的相机拍下来,那煞气就留了下来,按照行里的规矩,底片和照片都要当天烧掉。用庙里的香烛做火引子,要烧干净。业障化为一把灰,一蓬烟,就能渡了这劫。”
后院聚着十来个佣人,看架势好像都是来看热闹的,一个个探头探脑,伸脖瞪眼,可又不敢太上前,怕沾了煞气倒了霉。
照片里的黄泥地如今已经铺了大理石,周山蓬从口袋摸出蜡烛香纸,点燃之后在饭上插了三支香,嘴里默念着什么,好像是生辰八字。
把那照片和底片用香烛一引,霎时间燃起熊熊烈火,余青崖被这“东西”吓到过,看着这玩意烧了起来自然解气。
“郭会长,此事算了了,不过你要记得,一定要小心火烛之物。”
周山蓬说完,瞅了瞅天上的黑云,早就已经笼在头顶,那黑漆漆的一团东西里面仿佛穿梭着数条蛟龙。
可还没等香灰落在饭上,这只碗忽然像是被谁踢了一脚,凭空“啪”的一声倒扣在一边杂草堆。
几人吓了一跳,面面相觑。
那雨水像是听到了口令,如那坝口开闸,倾泻而下,地上原本烧着的胶片,刹那间被雨浇灭,散发出一股令人作呕的焦臭味。
“老爷不好了!”一个女佣跑了进来,急冲冲地说道:“小姐她……”
“她怎么了?快说呀!”
“她跳井自尽了!”
“什么!不是让你们看着她嘛!哎呀……”郭会长傻了眼,急的直跺脚,来不及打声招呼,赶忙带着长工佣人跑去前院,后院只剩下余青崖这几个人。
“不对不对,不是这张照片。”周山蓬的脸也变得铁青,左顾右盼地看着,雨越下越大,周围一下子暗下来。
丁火见风雨马上要将那招魂幡吹倒,赶忙上前扶住,看着挺瘦的一个人,力气却大得出奇,整个背部肌肉拱成倒三角,上宽下窄,如同一把扇子。
周连勇也没见过这么大的雨,一脸焦急地样子对着周山蓬说道:“师父,要不先走吧,这么大的雨,不是办法,火把都点不着,更不用说香烛了。”
“走?你以为走得掉吗!”周山蓬有些想不明白,都说魔高一尺道高一丈,风雨雷电要借仙家之法,寻常鬼祟就算道行再深,也不敢呼风唤雨。
可余青崖这时候忽然趴在大理石地上,鼻子贴着地,像是一条猎犬在追踪猎物。
“余青崖!你趴地上干什么呢,还不快来帮忙。”周连勇赶紧招呼着,可他却是不理不睬,仍旧仔细纹着石缝。
周山蓬这时候也看了过来,刚想开口,余青崖用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水渍,自信满满的样子说道:“师叔,这大理石下面,有那股尸体火烧烟熏之后的气味,和咱们刚进来那会一个味道。”
“脚下?”周山蓬这才反应过来,说着有拿出一根仙人指路香,厉声喝道:“撑伞!”
余青崖赶忙找来一把伞,那招魂幡的铃铛发了疯一样响,雨点打在伞上,噼里啪啦,院子里的几颗杨树,在风雨吹动下发出“哗哗哗”的声音,如同鬼在拍手。
等到那仙人指路点起来,所有人恍然大悟,根本不是什么“厉鬼过宅”,而是那“东西”就在这大理石之下!
“去把郭会长叫来,让他带人把这挖来。”周山蓬刚说完,从前厅传来骂声。
“妈了个巴子!你是不是想害死我女儿!本来她还好好的,今天见了你就跳井自尽!”郭会长如一头饿狼,咬牙切齿往这走来,手里提着支盒子炮,一过来就顶着周山蓬的脑袋。
正儿八经的德城货,枪口泛着银光,一枪足以打断一条牛腿,更不用说人的脑袋。
“喂,放开!”周连勇半秒都没有迟疑,人随刀走,刀随人转,步停刀不停,刀停意不断,一秒钟功夫,做了三个动作,霎时间进了两步与郭会长拉近距离。
“动刀?”郭会长丝毫不惧,一字一顿地说道:“我女儿要是死了,我让你们鹤门死绝。”
杀气如同斧钺,双方都在寻找机会,要么一刀毙命,要么血溅当场。
可就在这时候,余青崖幽幽说道:“你女儿被恶煞缠身,早就蚀了三魂七魄,方才烧了照片,伤了那恶煞,所以她才跳井,她不是想自尽,而是想自救,这恶煞就在这脚底下,要不赌一场,你把这挖开,若是没东西,你尽管开枪,有东西,放了我师叔。”
“余青崖,你疯了嘛,和他废话什么,我倒想看看是他枪有多快!”周连勇有些争强好胜。
但余青崖眼睛死死盯着郭勇忠,嗜赌之人听到赌字,如万蚁噬骨,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