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4年4月21日,星期三,晴转多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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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人总说春困春困,我也是这么觉得的。
今天上课总觉得困得不行,眼皮一直在上下打架。几堂课下来好像我什么都没听懂,家庭作业看来又要借同桌的。
我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的成绩从班上前五落到了倒数;我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以前和蔼可亲的老师变得让人讨厌。
之前跟我玩在一起的同学现在都疏远我了,连跟我说一句话都不乐意。
呵,真势力!
他们总在怀疑我早恋或者是跟外面的混混裹在一起变坏了。
可他们有什么办法呢?我又有什么办法?
一觉睡醒我才发现我已经是一个没有家长的人了,现在谁也管不了我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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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闲聊了一会儿,欧阳洛倒是没什么大少爷架子,这让原本忐忑不安的林旭感到略微放松。
再过片刻吴婶儿已经把一桌子丰盛的菜肴端上饭厅,两人并肩而行有说有笑的坐在饭桌前。
饭桌是矩形大理石的,打磨得锃亮;桌子里面有一处镶着金边的凹槽,凹槽里是色泽艳丽的鲜花。
这饭厅里的灯不是很亮,可能是为了把桌子上的两台复古烛台上的火光给映衬出来的缘故;不过恰恰是这不大明亮的光线才将此处显得格外温馨浪漫。
林旭努力压抑着自己环顾四周的冲动,试图表现得尽量得体和礼貌。不过他的喉咙已经开始不自主的上下鼓动了。
菜肴有清淡的也有味道浓郁的。想来是欧阳洛不清楚他到底喜欢什么口味,故此吩咐吴婶儿都来点。
“……这么说,你上次还用把他们整了一顿?”林旭努力不去看菜肴。
“是啊,谁让他们欺负欧气?后来我看它也挺可怜的就干脆收养回来了,家里人本来都不同意,不过看它也算听话就没再反对了。”
“欧气”是那只纯白萨摩耶的名字,也就是一来就把它舔得满脸口水的那个。现在这欧气正直挺挺的蹲在林旭脚边,提及它名字的时候还叫两声以示回应。
还有两只蹲在欧阳洛附近做小动作的狗。
那条一直来回盯着两人看的捷克狼犬叫做“恭喜”,而另一条正在试图把地板刨穿的高加索犬当然不叫发财而叫“森熊”。
对于这个起名的水准林旭已经在心里吐槽过了。
“哎哟,你看光顾着说,我肚子也饿了咱就谁都别客气了!”
说着,欧阳洛带头夹了菜;林旭心里这才舒了口气跟着动筷子。
这饭桌上吃饭说起来也算是有点讲究的;不过林旭狼吞虎咽的动作看得欧阳洛直咂舌。
这小子该不会是饿死鬼投胎吧?看着斯斯文文,怎么吃个饭这么没形象?
当然,这疑惑他不会问。想来是因为对方始终太穷以至于从来没吃饱过。
吃饱喝足,欧阳洛也没压榨他做事,只是让他记得明天放风回来之后给宝贝们洗澡就完事儿了。
林旭左右无事又加上现在外面已经夜深了;当下决定洗个澡上.床睡觉。
客卧旁边就是浴室,里面同样的干净整洁。
打开淋浴器,温热怡人的水哗啦啦的冲在他身上,这恐怕是他这些天来最轻松的一晚。
三下五除二洗净穿衣,林旭的目光手指触碰到一个项链的时候停住。
那是一条链坠由木头刻制的项链,链坠造型奇特,上面的花纹雕得也怪模怪样;论材质其实就一廉价地摊货,可要说工艺,这坠子绝对是个经验颇丰的老匠人纯手工打造的。
这个坠子来的不算太普通,是林旭的姐姐带回来的;不知道她疯了以后在哪里捡的或是抢的……总之,林旭把它留下来也算是一种念想。
坠子被他打了个洞穿在一条已经看不见颜色的油绳上。
他深深吸了口气最终把这个带有某种意义的挂饰贴身戴起来,然后穿了浴袍、洗好自己的衣服晾在浴室挂晒杆上,转身离开。
卧室的床很大看起来很软。不过,落地的透明窗子却看起来不大安全。
他本来是躺在床上的,可翻来覆去想的是浴室玻璃上的掌印和自己以往反复循环的噩梦,于是他强迫症一样把厚重的窗帘拉上,顺便再在窗户周围洒了点书桌上拿来方便办公用的大头钉。
眼看一盒钉子被消耗殆尽,他这才放下心来重新爬到床上。
今晚似乎睡得格外的沉,沉得有些昏昏然。
林旭睡觉总是不大老实的,隔一段时间就会在半梦半醒状态下翻身。
这一翻,他就觉着自己压到什么东西了。那东西明显的凸出一块,杠了他一下。
连翻几次,他终于醒了六七分。
他迷迷糊糊的往腰处摸去却是什么都没摸到,而打开床头灯再眯着眼往杠人的地方看;除了已经显得邹巴巴的床单外似乎什么都没有。
他哼哼了一声,关灯继续睡。
但是还没等完全进入梦乡,门那边就有一阵轻响响起。
声音不大,但在宁静的夜晚显得格外刺耳。
听这动静,林旭一惊,惊得背上立刻冒出冷汗来